乎就没甚么感应,直到阴神回归,才将噬魂劫法成就金丹的感悟传回。如今阴神远在冥狱之中,乃是另一重时空,比之金陵到京师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方有德是甚么身份,既说阴神有劫数,自然是真。凌冲当即运用阳神神念细细感应,却半点回音也收不到,发问道:“小弟阴神有何劫难,还请方兄明示!”方有德懒洋洋说道:“说穿了也没甚么。只不过是九幽门中另外有长老瞧上了你阴神分身的资质,横刀夺爱,从那严亢手中夺来当了自家弟子。这一步劫难之后,却是苦尽甘来,眼下多说无益,你还是操心自家事罢。”
凌冲想了想,果真如方有德所言,空自焦急也无益处,不如顺其自然。这些个老祖一个个算计深远,究竟打的甚么算盘他也瞧不分明,笑道:“还有一事,如今我尚缺一口趁手的飞剑,不知方兄……”
方有德哈哈大笑,指着凌冲说道:“你一个太玄剑派的弟子,却说自家无有趁手的飞剑?还不如当着郭纯阳面,拆了太玄剑派的招牌来的爽利!飞剑没有,我手中仅剩一件至宝,也不在手边,你若想要,传了你也无妨。”
凌冲见他似笑非笑,心头雪亮,方有德所指的至宝究竟是哪个,笑道:“没有飞剑就算了。方兄那件宝贝也是自家辛苦祭炼得来,小弟怎忍夺人所爱。”方有德似笑非笑道:“你修了噬魂劫法,与那东西自然有缘,待我皈依佛门,你便是不想收,也不得不收了。”打个哈欠,“好在那是多年以后的事了,眼下你小子还是专心推演剑术,不必多想。”
凌冲辞别方有德,晦明童子喋喋不休,说道:“那厮对你不安好心!”凌冲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方有德此人不可信任,但有师尊压着,量他也不敢害我。”方有德托庇于太玄剑派,这些年来埋头参悟佛法,鲜惹事端,凌冲可不信这位老魔良心发现,不肯作恶。其言语之间对郭纯阳多有嘲讽挖苦,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发自骨髓中的忌惮,只要有郭纯阳坐镇太玄,方有德便翻不起甚么浪花来。
凌冲一路疾驰,来到当年发现的那处铁矿。那处矿山如今甚是热闹,自被凤兮郡主献给山门之后,贺百川大为重视,派了不少弟子前来,又从九国之中调集能工巧匠,开采矿石,就地冶炼,锻冶出精铁之后,再送往太玄峰上。
以凌冲现下的眼光,对精铁之物已不大瞧得上,自也难入贺百川的法眼。但此处铁矿胜在蕴藏极厚,足够开采个百年。以精铁铸剑,给初入门的弟子,乃至炼罡境界之下的剑修,也是足够敷用,这几年来太玄剑派新收弟子,几乎人手一口精铁剑器,十分普及。凤兮郡主也因献宝有功,在太玄剑派中地位扶摇而上,才会被郭纯阳命赵乘风带去天星界中碰碰机缘。
凌冲不欲与这些人照面,就在铁矿数十里外落下剑光,自寻了一处地洞走入。他对地下洞脉分布早已驾轻就熟,渐渐深入地底,七拐八拐之间,鼻尖血腥之气都浓,一条苍然血河横亘身前。
凌冲气聚丹田,剑发雷音,朗声说道:“小弟求见叶师兄!”声若雷鸣,往复激荡,血河之上涌起道道血浪,扑叠而来。血浪之中隐隐有魔怪身形一闪即逝,似有无数血色凶睛睁开,死死盯在他面上。
凌冲气定神闲,根本不以为意,只将洞虚真界中一点灵光祭起,化为一道九天神雷,轰然有声,神威盖世九天应元普化神雷一出,煌煌天威,血河中无数血色凶睛被雷光一逼,当即闭目。隐约可见无数巨大身影急匆匆潜下血河,不敢露头。九天神雷正是一切妖孽邪祟之克星,纵使血河凶怪有血河为助,挨上一下,也不是好耍子的。
凌冲修成金丹之后,初演神通,却并非是剑术,倒更贴近九天应元普化雷符的本源。若是由太清门修士祭起应元普化雷符,所化者亦是一道雷光,或是一团雷云,用以震慑宵小,镇压邪魔。
凌冲修成金丹之后,呼吸吐纳之间,天地元气滚滚而来,尤其更能沟通九天,时刻收摄天罡之气下来,融入己身。汲取天罡,淬炼形神,乃是上乘修为之法,他的洞虚真界中炼化有九天仙罡,号为天罡之母,有无穷神妙。仗着九天仙罡之性,方能吸引更多的九天罡气来投。
轮回世界与九天仙阙相隔太远,根本收摄不到丝丝缕缕的九天仙罡,历代练气士修炼之时,只能拼尽全力,搜集其余三十五种罡气,无形中便不得圆满。凌冲也是靠了郭纯阳倒翻九天仙阙,盗取仙罡,才能在炼罡境界上打下圆满道基,演化无穷玄妙。
可说有三十六重天罡真气支撑,方能将洞虚真界推演到最高境界,日后演化洞天有望。凌冲对此事兀自懵懂,但有一点却成竹在胸,洞虚真界与金丹相融,所修神通威力更加宏大,运用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此时牛刀小试,果然如此。
凌冲以一道九天雷光神通震退血河妖魔,不旋踵间血河之中一道血光腾起,有人笑道:“师弟神通又有精进,可喜可贺。凌冲大喜,叫道:“是叶师兄么!”也不反抗,任由那道血光将自家摄起,投入血河不见。
天旋地转之间,已来至一处空间,一株广被万里的巨大灵木扎根血河,枝枝丫丫,树冠之上阴火丛生,却无魔性之意,只有阴寒之气,正是那株太阴火树。叶向天正自盘坐树下,见他到来,微露笑容,伸手相招。
凌冲当年第一次来此,仗着叶向天之力,走过百里之遥,来至树下。此时之景一如当年,只是没了叶向天翼护,他望着血河之下的无数魔怪,轻轻一笑,周身之间,剑光猝起,隐有剑鸣惊天,大步向前,仗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