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瞪着书虫,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仿佛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书虫适才说的那句话,对于这位学子而言,是灭顶的冲击,一时间,各类情绪涌上顶门,到底是怒是哀,一时也分不清楚。
“舒兄,说话可不能信口开河,”刘宁深吸口气,“谁人不知文大人是忠烈之后,出了名的两袖清风,清正自持,他修这亭子是力排众议,真正将银钱用在了百姓身上,怎可能是……”
“他治辖的延平郡原本匪患成灾,盗矿成风,之所以可以在短短时日一举肃清,是因为他唆使匪盗黑吃黑,逼走了那些盗矿的土夫子,他则坐收渔翁之利,转手收拾了那帮匪徒。”
书虫面不改色地说道。
刘宁听得目瞪口呆,吃吃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我从来就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他望望天又望望地,“如果真是这样,这事怎可能捂得那么严实,为什么没有别的人知道?”
“那是因为……”
书虫蓦地住口,撩指向东方一指,而后拔腿向外窜出,绕过亭子冲向前方。
“虫伯!”
苏幕遮短促地叫道,便要拉着刘宁追过去,刘宁趔趄两步,口里不断说道:“苏姑娘,舒兄是怎么了?”
“可能看到贼了。”
苏幕遮跑动间仍不忘回头胡扯一句,同时心里也暗暗不解,虫伯究竟看到了什么,连解释一句的时间都没有就窜出去了。
跨过甬路,绕过草屋,穿过波光粼粼的小湖,书虫的背影已越变越小,几乎看不见。
“让一让,让一让。”
苏幕遮拎着裙子飞奔,从学院中的学子身周见缝插针,眼见得书虫奔走的方向越来越慌。渐渐地原本三五成行的学子已见不到了,只留郁树香花。
书虫晃了晃身子,闪身入了一片竹林,竹子参天。直捅云霄。
“苏姑娘,慢一点,当心脚下……”刘宁虽然气弱,但勉勉强强也跟上了苏幕遮的脚步,他看清书虫的去向后。大惊失色,失声道,“那片林子去不得!别进去!”
识得刘宁以来,还没听过他这么高声说话,语声中的慌乱更是掩盖不住。苏幕遮不由自主地顿住步子,回头望去,见刘宁眉头微蹙,眉眼间带了几分尴尬勉强。她狐疑问道:“为何不能进去?”
刘宁微微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说道:“总之,别进去……”他低低叹了一声。“免得吓到你。”
“可是虫伯进林子去了,我怎样都要跟去看看的,”苏幕遮顿了顿,“刘公子若觉得不方便,不要勉强。”说罢,她提裙奔开。
“苏姑娘,苏姑娘!”刘宁“嗐”了一声,还是跟了过去。
随着奔近,修竹的清凉之意扑面而来,沁沁凉意透衫而入。直抵骨肉。苏幕遮抱紧双臂,嗬了几口气,就见竹林中另有洞天,错落有致地排着几间精舍。个个自带院落。
苏幕遮心中生疑,不过几间屋子,刘宁何至于如此讳莫如深?她惦记着书虫的踪迹,瞅准一间屋子便要近前,忽觉颊边一凉,刘宁已从她身畔一溜烟跑过。拦在她身前,悄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去看看虫伯在不在屋里啊,”苏幕遮见他如此反常,真真有些无语了,“刘公子,那里面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何你不能和我直说呢?”
刘宁没有回答,只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帮你去看,你等在这儿,”他走了两步,忍不住又回头叮嘱了一句,“千万别过来啊!”
苏幕遮胡乱应了句“知道了”,眼见得刘宁走到精舍侧面窗边,向内瞥了一眼后向后摆了摆手,而后快步走到下一间精舍,仿佛一刻都不想多看。
如此作为更加勾起了苏幕遮的好奇心,下定决心不管什么光景都要亲眼去看看。她挪动步伐,走近那间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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