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冬天最冷的时候确实是不营业的,一来酒吧管理者要用这段时间对酒吧进行修整;二来最重要的是,传闻曾经有人冬日里在夜色喝醉了酒,因着与家里闹了别扭所以不愿回家,最终就冻死在了街头。从那以后夜色下了规矩,每年从入冬起到开春,除非有人承包下酒吧,否则不会对外营业。
这么看来,虽然外界对于小家伙的传言都是人云亦云的,她终究是个仁义的小家伙。
只是不知为何,今年台市的这家夜色竟一直都在营业,仿佛脱离了她的管制一般。
正在擦着酒具的两个小酒保站在吧台后面,位置离他不远,三言两语聊天的声音悉数落入他耳中:“听说这夜色酒吧幕后的大老板,是北市的欧家呢?”
另一个表示不明所以:“北市欧家?很厉害吗?除了当年新竹帮冥王在时的台市欧暝,没听说哪个财团是姓欧的啊。”
当然不会有什么姓欧的财团。
欧槿邪摇了摇头,自己继续喝酒,听那两人的对话也仍在继续:“你知道什么!那北市欧家虽不是什么财团,恐怕就算有什么财团到了欧家跟前也只有俯首帖耳的。”
“难怪我在这夜色工作这么长时间,也不曾见有人敢来夜色闹事。原来是这个由头。看来我们的运气是真的不错。”
不是没有……欧槿邪兀自想着。只是当时的廖泉泉手段实在犀利反应又实在是快,用了个任谁都觉得惹不起的人物名声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摆平了,前后不到五分钟。
后来那个家伙反应过来还问他:如果她当时不出面,是不是他也有的是法子把事情给搞定?
当然有了。虽然他跟新竹帮没什么关系,可新竹帮众人看见自家老大的儿子被人找了麻烦还惹到了一个后台很不好惹的酒吧,依然是会出面把事情给解决了的。说不定还会带着这群人到夜色来赔罪。她动手实在是太快了。
回头看了眼二楼一直暗着的角落。她自然不会在那里,可他仍不自觉的想多看两眼。哪怕只是个黑着灯的空屋子也好。如今他被困在台市,对外面的局势一无所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以前廖泉泉的二哥就告诉过他,廖泉泉这个人,狠下心是不会给任何人留余地的,包括她自己。可如今父亲已经过世,他不明白,她是真的要弃了自己不成?
“听说前阵子,咱们经理去北市参加欧家小少爷的百日宴,有幸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欧家表小姐。虽然是表小姐,可那是现在欧家名正言顺的掌权人啊。据说不仅手握大权,而且长得也是格外好看呢。”
名正言顺的掌权人是吗?原来这件事情也已经公开了。
作为一个光明正大的偷听者,欧槿邪觉得自己实在是可怜。廖泉泉动用她在台市仅存的所有力量对他实施了封锁,不仅是限制了他出入境内的自由,连新闻信息能看到的都闭塞了许多。又赶上最近两岸局势的僵化……真的是所有事情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他不敢去揣测廖泉泉接下来是不是会公开她在六镜中的那层身份,不过想来她也不会那么爽快地把杜曦这个身份布于人前的。那个身份,是她的一层屏障,一个安稳的屏障。
“少爷,我们该回去了……”来寻他的老管家叹了口气,进了酒吧来叫他。一年了,从那夜之后,这位欧暝的大少爷就像丢了魂一样,即使是跟着老爷去了柬埔寨,好像也没有缓过气来。后来老爷过世,他身为长子出席了老爷的葬礼,听说那日那位欧家的大小姐也来了。可等葬礼上黑衣的人群散去,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呢?现在又是两个月过去,他每天都会在这家酒吧坐上几小时,点几杯酒。如今两方局势紧张,所有人都知道这家酒吧是北市欧家名下的,台市当局却也不敢动这家小酒吧一根汗毛。老爷在时倒是提起过,自家这位大少爷爱上的便是欧家唯一的一位大小姐。可如今两人身份相差那么悬殊,那女人又有好久不曾公开露面了。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少爷的奢望罢了。
“白狐说过我傻……所以你不用再说一遍同样的话了。”放下酒杯,买单离开。坐在车上的人淡淡开了口。所有人都觉得他傻。那个女人离开的决绝又果断,他又何必一个人苦苦等待?
以他廖泉泉的了解。她若是真的决绝果断,连父亲的葬礼她都是不会露面的。可是她去了,无论是因为父亲的面子还是为了他,她都现身了,而且是轰轰烈烈让所有人都知道的现身。虽然,那是杜曦的名字,而不是她廖泉泉。而且……在他抱住她时,她没有反抗,就如那夜的台市山顶,她没有反抗万事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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