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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关键问题是,这老人的病非常麻烦,他都进棺材板了,分明是已经对自己的身体绝望至极,随时等死的节奏呀。
赵功虽然还没有诊病,但自知老人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已经很难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最重要的是连他自己都感觉没救了,别人又怎么可能看好呢?
可命在人家手里捏着的,赵功不看也不成,况且他认为死很简单,但却要被一只蛇从肚子里一点点咬死自己,这还是不太好的。
于是,赵功回忆着军医给兵士看病的技巧,先给老人切了脉,又给老人看了舌苔和眼底。
诊治的结果,让赵功大吃一惊。
原来赵功现,这个老人得的病并不复杂,仅仅是很常见的“温病”,虽然传染,但在中原等地根本算不上什么大病,只是拖的久了,病情十分危急,但远不到病入膏肓的地步,更犯不上钻棺材里等死。
好奇之下,赵功问老人道:“这病家家都有么?!”
老人点头。
赵功又问:“家家都有人因此而死?”
老人点头。
老人的表现,让赵功糊涂了。
赵功知道,按说这样的病情非常简单,不用什么绝世名医,也只需要山间的几位草药便能治疗,可为什么会闹到如此地步,还让整个村子人都因为如此简单的小病家家死人,户户戴孝呢?
不解中,赵功向苗女说明了他父亲的病情,同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苗女一听自己父亲的病有治,态度当即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而对于赵功的疑问,苗女也做出了很好的解答。
其时,血蓉寨正赶上土司叛乱,那些叛变的土司为了对付南明的军队,盲目扩军备战,四处搜刮兵丁物资,他们将村子里能干的壮年和郎中都抓去充军了,只剩下一群不懂药理的老弱病残,妇孺孤寡守着寨子,因此才对这寻常的瘟病束手无策,以至于闹到家家死人的地步。
听完这些话,赵功回想着土司手下那些衣衫褴褛,精神不振的兵丁他它们被击溃后失落无助的眼神,当即有感而道:“兴亡百姓苦,判服皆白骨......”
怀着这份感叹,赵功决定为这个饱受战争摧残的村子做一些什么,让这个村子从痛苦中缓解过来。
于是,以此为契机,赵功当起了真正的赤脚医生,他和他的手下虽然医术不高,但做事尽心尽力,在加上赵功懂兵法,又会一点经学,菜做的又好,很快便在这个血蓉寨中竖立了威望,成了处苗寨族长之外,最为德高望重的“药王”。
在后来,很可能因为身中“蛇蛊”的原因,赵功取了那蛇女为妻,生了几个孩子之后,日子很快步入平静,幸福的轨道。
但即便如此,赵功没有忘了自己明朝遗民的身份,没有忘了反清复明的大业。
有许多个夜晚,他都做梦,梦见自己率领勤王的军队打回北京,打回赵家楼,梦见和自己的哥哥再次团聚高谈阔论,可当梦醒来的时候,他却只能对着青灯孤月默默流泪,对着北方的家乡赫然长叹。
他渴望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