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水荷告诉我道:“那白面娃娃,学名叫‘果食’,果食在过去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吃,另一个……用来祭祀安魂!”
“安魂?!”我愕然道。
“安魂!”赵水荷点头。同时把这个“果食”的历史告诉了我。
“果食”其实就是现代的“面塑”,不过和现代只能用来看,更注重欣赏性的面塑不同,果食可以用来吃。在古代和现代的很多偏远地方,也用这种面塑的人物,动物形象进行祭祀,甚至厌胜和下蛊。
果食的源头是馒头,相传在三国时,诸葛孔明七擒孟获,得胜班师回朝,求渡泸水时却遇大风阻隔,历经七天而不得过。
适时,土人接言是水中怨鬼作祟,必须杀生,以人头祭祀怨气,行厌胜法,才能安然回师。
诸葛亮不愿以人牲祭祀,便出巧计,以面团包裹猪牛羊肉,在于面团上刻画人脸形状,以此“馒头”为祭祀贡品。
他先行厌胜法门,又以此物投掷于泸水中行祭祀之法,在之后,泸水果然平定,大军得以安然回师。这白面团子,因为形似人头,故而就叫“馒头”,后来,它发展成为了我们人人皆知,皆吃的馒头类食品。
馒头产生以后,至唐代分化成了两种面食,一路就是我们熟知的“馒头”它注重食用,兼备祭祀的功能。制作方法取向于简单。那些人头脑上的眉眼五官,全部省略不画。
另一路制作方法,也就是赵水荷所说的“果食”面塑,它则主要继承了馒头祭祀,安魂的宗教功能,食用性渐渐蜕化,现在的果食,往往是行宗教礼仪,招魂厌胜等法门的一种“祭品”。
说道这里,赵水荷带着白案厨子的敏锐嗅觉告诉我道:“那老太太手里的面人活灵活现的,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恐怕是白案厨子里‘方丈’的手艺。”
我无奈苦笑一声道:“又是个谜一样的人呀。为什么赵家楼的高人,都爱装疯卖傻呢……”
赵水荷微微摇头,显然,她对于这个突兀搅局的老太太是何目的,也不太清楚。
我又不甘心的问道:“你还能从她手里的面人看出别的来么?”
我这么问,显然是想获得更多的线索。而且我感觉,赵水荷观察很敏锐,她能从我的刀法里判断出我最拿手的菜来,恐怕她也有独到的眼光从那老太太手里的面人看出些端倪来。
赵水荷略微回想了一下,告诉我道:“我只能说个大概!准不准不保证。”
我点头。
随后,赵水荷告诉我说,中国面塑起于三国,盛于明清,地域性很强,能数得上的路数,无外乎“南”“北”两派。北派面塑以山西面塑为代表,多以糯米面制作,造型夸张,题材丰富,擅长情绪的表达,不善于细致的刻画。
我回想着那老太太手里的娃娃,当时摇头道:“肯定不是这一路,那白面娃娃塑形的很好,活灵活现的,使的是巧劲。”
“那就是南路!”赵水荷道。
她又继续告诉我说,南路面塑的时间比北路要短,是晚清民国时随“苏子作”南下,从北派上发展而来的。它兼程了北派面塑的原理,融入了淮扬糕点的技巧,注重巧形逼真,以镇江和上海面塑最有代表性。
“镇江!上海,苏子作!”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水荷道:“那不是你们淮阳两祖庙的地盘么?那老太太你就没有一点儿印象?”
赵水荷接下来的回答,却让我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