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男人一看见那继续破解的海缸,和里边模糊的影子,嘴里道了一声“不好”!紧接着就越发卖力的凿起船来。
那男人双手并用,躬身施法,或劈或戳,虽临大敌却章法不乱,浑身透着大家风范。
这牛人的身手,更让身处危境的雷阿牛镇静了不少。
恍惚间,雷阿牛甚至感觉,这人简直就是天后娘娘派来显灵的呀,有那样的臂力和身手,他何愁逃跑不成呢?!
抱着这样的期翼,雷阿牛愈加钦佩起了这男人的手段来,他心里也暗下决定,如果能逃出生天,一定拜这位大侠为师,到时候,也学这么一身拿手的本事。
最终,在那男人卖力的挥刀之下,船底如奇迹般“砰”的一声被凿劈开来。
水溅木飞间,巨大的水压冲击着船舱,在加上先前火烧碳烤的双重冲击,让那木洞如溃堤般迅速扩大着。
眼看着越发扩大的水洞,雷阿牛忐忑的心,咕咚一声落回了胸口。
他知道,等内外压力稍微平衡以后,他就可以凭借自己划水的本事逃出生天了,到那时候,这满仓的霉秽,都会随着沉船而彻底消失在阴冷的水底。
满心重获新生的雷阿牛,立刻招呼那青面男人道:“壮士!你先走……”
可那男人却一动不动,在其腰深的水中负手而立,背对着阿牛,正对着那逐渐裂口的大海缸,一动不动间凝视着什么。
雷阿牛看着男人的样子,心头生疑间义气上头,也没有自顾逃命。而是也顺着那男人的方向也扭头望去,同样看着那个灰黑色,在沉水中微微晃动的大海缸。
那海缸里的米已经粘成了一团,可依旧在一坨坨的从裂缝间往出流着。裂缝处,除了粘湿的黑灰糯米以外,还往外拼命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臂。
一只又细又长,肉白指红的“鬼手”!
雷阿牛眼睛盯着那逐渐扩大的裂缝和拼命伸出的肉手,脑子里又短路了。
他无法想象,为什么在装糯米的缸子里,会藏着一个人呢?
又或者……那东西才是这一切诡异的始作俑者?
可时间紧迫之下,雷阿牛除了惊愕外顾不得什么,他眼看着那只手臂在渐渐扩大缸体的裂缝,忽的恍然大悟!
他知道,那“东西”眼看就要破缸而出了。
面对着那怪手,青面男子也同样惊讶,他不由间,自言自语道:“原来在这儿?怪不得……”
雷阿牛听着那男人自言自语的话,感觉这男人很可能认识这手臂的主人。
可不管那手臂的主人是谁,他都知道,反正藏在这种缸里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雷阿牛心神到处,立刻拽着那位“壮士”的手道:“大哥,咱跑吧!逃命要紧。”
那男人凝视着从缸缝中迅速挤出的长手,微微摇了摇头。
男人随后吩咐阿牛:“你先走,要是不收了这东西,咱全的折在这里。”
“可是……”
“走吧!你们逃出去之后点一堆火,要是我还活着,就顺着火光找你们。”
“可壮士……”
“走!”
青面男子一句话出,便不再多墨迹什么。他长啸一声,斜拖着菜刀,踏水而行,身如蛟龙般猛然跃起,直扑海缸而去!
那菜刀在空中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凌厉声响,齐刷刷劈断了那只伸出缸外的手臂。
一股浊血喷出,那缸里的东西立时发出了尖刺般的声响。
那动静,恍如地狱里的哀嚎。
随着那手臂的断裂,那缸口的裂纹也迅速崩溃了,紧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夹杂着如流沙而下的糯米迅速冲出缸口的束缚,与青面男子扭打在了一起。
人影纷飞间,一股腐败混杂着土气的奇怪味道迅速弥散,让一边观战的雷阿牛感觉到窒息。也让雷阿牛切身感受到了现实中血淋淋的威胁和刺激。
那骇人的场面,让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虽然心生忐忑,可他还是按照那壮士的吩咐,立刻潜水而去。再不敢多回头看那身后的东西一眼。
虽然他担心那位“壮士”的性命,虽然他好奇那缸内的怪物,可他更知道,现在自己自顾不暇,还是明哲保身为上……
就这样,雷阿牛绝处逢生,一出了漕船,就逆着水流猛然上行,凭借着极好的水性游走到了岸边。
雷阿牛出了水,就立刻发现,这个时候,运河两边的案堤上早已经躺着十几个人了,看穿着打扮,大部分都是他们同一船队的舵手和征夫。
仿佛他们也和那青面男子商量好的一样,那些舵手和征夫已经在河岸上点燃了一堆很旺的篝火。十几个人正躺坐在那篝火处抱团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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