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夜间,柳云风等人先是杀退、惊退了几拨觊觎之人以后,趁夜悄悄地潜出了密林,贴着大山山脚,来到了汉水之畔。
这是众人共同商议的结果。
暂时摆脱有心人的觊觎之后,柳云风、朱建和北少林四僧都觉得,虽然对于众人来说,潜入大山之中隐藏起来疗伤是眼下最安全的办法,但一来,己方能够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大山之中,一定会有许多有些人四处搜索和查探。这样一来,最安全的办法反而变成不那么安全了。
二来,这一行人中,还有多人的伤势不轻。一旦有人前来窥探,己方即使不与他们动手,也得不停地躲避。躲来躲去,影响大家的伤势恢复。
所以,柳云风与朱建和北少林四僧一商量,决定还是先从水路走。虽然水路之上极易碰见官军所设的巡逻船只和关卡,但本朝的水军是个什么德性,大家都很清楚。若是碰到官军检查,大不了使些银两,就能将他们打发了。
而且,走水路的话,一行人在不停地移动,能更好地避开有心人的窥探和追踪。
还有一个好处便是,大家坐在船中,无须走路,可以安心疗伤。等到大家的伤势恢复了,尤其是北少林四僧和柳云风这样的大高手如果恢复了,即使碰到什么意外,只要不再是大军合围,或者是胜一筹那样的人物,一行人也应付得来。
故而,一行人一到汉水边,柳云风、恨天和朱建三人便一同前去,寻了一座商船。也不知道三人使了什么法子,这座商船的船主对三人极为尊敬,而且立即就将众人请上了船,解缆起锚,沿着汉水,向南行去。
商船的船舱之中,孙思见柳云风的脸色不是很好,问道:“柳大哥,你是不是还在想一路之上见到的那些尸身?”
孙思这么问,是因为众人连夜潜出密林之时,一路上又碰到了不少厮杀过的痕迹和死者。虽然是在夜色之中秘密潜行,柳云风不再坚持要将其中的一些死者尸身掩盖,却还是每见到一处厮杀的痕迹,一定要上去查验一番。
柳云风点了点头,说道:“这一路之上,我已经见到不少故人的尸身了。都是我青云寨连累了这些朋友。”
明睿大师经过半晚上的调息,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听到柳云风此言,明睿大师说道:“柳大侠不必自责。江湖之中,正邪两道,本就势不两立。即使没有青云寨之事,这些冲突也在所难免。”
众人都知道,话虽如此,但若是没有青云寨的事,这些人也不会大老远地跑来襄阳城外,与人殊死厮杀。是以,明睿大师这番话虽然有些道理,但对于柳云风而言,却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
独孤寒见柳云风沉默不语,开声说道:“大哥,我们兄弟先将这些朋友的情义记下。待到此事一了,我们兄弟再一一报答。”
柳云风点了点头,说道:“恩须偿,仇也要报。待到此次事了,我要一一去会一会杀死这些朋友的门派。”
众人之中,铁柱跟在柳云风身边的时间最久,最是清楚柳云风的行事风格。这几年来,柳云风的杀性极淡。只要对方不伤及青云寨兄弟们的性命,或者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柳云风与之动手,很少会下杀手,更不会连累其门派或者宗门。
听到柳云风话语之中的杀气,铁柱知道,这一次他是真地动了真怒了。事实上,铁柱清楚,自从回寨见到吴当雄、孟无机和众多兄弟的头颅开始,柳云风心中的杀意便不仅一直不曾消减,而且越来越盛。
众人听了柳云风的话,心中齐齐一叹,都能理解柳云风的愤怒。
事实上,不仅是柳云风,其他人,甚至是北少林四僧,经过襄阳这一场大战,再经过昨晚的事情,心中都是杀意难消。
襄阳城中,百姓的惨呼之声,犹自在耳。这些人不愿与官军交战,坐看百姓惨死也就罢了,却还要趁火打劫,对自己这一行人纠缠不休,怎能让众人心中不恼不怒?
众人沉默一阵,朱建轻轻地咳嗽一声,打破僵局,说道:“柳大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是按照我们先前议定的,绕路前行么?”
柳云风眼中闪过幽幽的光芒,说道:“不绕了。直奔京师。无机所留的东西,必须尽快找到。不能再让各位朋友为我青云寨流血了。”
众人听到这里,微微一惊,心道,难道孟无机留下的东西会辗转反侧去到京师?
恨天轻轻地咳嗽一声,说道:“柳大侠,接下来的路,我七大恨不能和各位一起走了。”
柳云风只道恨天是想要避嫌,说道:“恨天大哥,我柳云风虽然与大哥及各位兄弟和五女侠素无交集,但各位今日舍命相救,我柳云风和兄弟们早已把大哥和各位兄弟当成了自己人。我等要商议的事,不会避着大哥和各位兄弟。”
恨天微微一笑,说道:“柳大侠误会我的意思了。恨天不是那等矫情之人。只是,我此次虽然清醒过来,但脑中蛊毒已深,蛊虫尚在。我担心,蛊虫一旦作怪,很有可能又会使我陷入癫狂之中。一旦陷入癫狂,我担心会影响到柳大侠等人。”
柳云风一听此言,更不肯放恨天走了。柳云风看了孙思和明道大师一眼,对恨天说道:“既是如此,恨天大哥更应该和我们一起同行。这里有大师和思儿妹妹在,一路之上想想办法,说不定就能找到医治之法。”
孙思和明道大师尚未有所反应,恨天说道:“不了。自家人知自家事。我虽然不通医术,但也知道金线蛊是个什么存在。不是我不相信大师和孙家小姐的医术,实在是此蛊已在我脑中作祟太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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