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缩了缩脖子,瑟缩着身子就像一站不直的侏儒老头,更像是一圆滚滚的冬瓜。
“噗!”我悄笑喷,带头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在黑夜中,看不清楚院落目前的状况。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的迫不得已搬家,咱李家老祖宗一定很不开心。
在搬家离开后,我也时常来看。却没有觉得那里不对,但是今晚上回来,感觉到李家大院变成阴森森,如同坟墓一般,让人很是不安。
我把李家大院抛在身后,却一次也没有回头看。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一双深邃阴森的眼,在暗处凝视我,直到我离开。
矮冬瓜啪嗒啪嗒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来,在黑夜里,他的跑步声跟喘息声,让我不经意间想起那条黑子。
把他想象成一条狗,我再次阴悄悄的笑喷。
“老大,我们这是去哪?”
“去金穗苑小区。”
金穗苑小区,严冬梅心乱如麻,最近因为王振跟那个突然出现来历不明的男人,搞得她神经衰弱了。头嗡嗡作响,就像有千万只蚊虫在脑袋里,没头没脑的碰撞。
心烦意乱中,她睡不着,起来抽烟,看电视又怕看见王振的样子出现。之前在大杂院回来,路上遇到的怪事,就像幽灵那般纠结在心。
严冬梅在跟我各自离开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想到回一趟大杂院。
大杂院吴奶奶正在跟孙子说话,看见她回来,瞬间的惊讶,就笑嘻嘻的招呼道:“回来啦?”
大杂院是严冬梅的第二个家,在跟王振搬进来之后,一呆就是十来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多少还是有那么点感情,同时对这里面的人,了解也够深。
漠然的看着大杂院一张张在她看来不怀好意的笑脸,在笑脸的背后,包藏祸心,假仁假义虚以为蛇的敷衍她而已。其实真正的用意,是在看她笑话。不过,严冬梅对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好在一起那么多年的邻居,这次来表示也带了一些小礼物的。
她强装笑脸,把小礼物挨个送到每一个人的手里。聆听着一声声,看似真诚,却虚情假意的问候跟致谢声,她不置可否的点头,点点头,支吾两句,特意的走到她跟王振租住的屋门口看了看。
不错,严冬梅就是听到传闻说王振回到了大杂院。
当然在其间,我没有揭穿这些传闻是老廖婆娘搞出来的。她为了掩饰,亲戚暂住空屋子里的事,就散播王振回到大杂院的谣传,这样很多人就不敢靠近那间屋子,亲戚也免去诸多麻烦,安心的在空屋子里住了好几天。
严冬梅走到那屋子门口,其他人都远远的站着,悄悄私语中。吴奶奶的孙子,闹嚷说想要出去吃麻辣串,吴奶奶说天黑了,外面有吃人的妖怪。
本来是吓唬孩子的话,却提醒了严冬梅。
是啊!她在天黑的时候来的大杂院,现在已经黑静了,一个单身女人不适宜走夜路,得尽快的赶回家才是。在金穗苑那偌大的屋子里,虽然觉得空荡,但也好过呆在这各种杂乱,空气中总有一股臭烘烘厕所气息的小地方。
严冬梅在离开前,去见了周瞎子。
王振在出事前,周瞎子曾经掐算说他有血光之灾。这事,王振有告诉严冬梅,当时她没有当回事,还说周瞎子的话不可信,都是封建迷信的。
她出现在周瞎子面前,送上小礼物,一杆周瞎子梦寐以求想也想不来的山寨版玉石烟袋。周瞎子没有接,而是郑重其事的盯着她,那双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带着犀利的注视,好像要看穿她心里的所有事。
周瞎子的屋里,乌暗暗的,天花板上的灯,原来是三只灯泡,好像坏掉了两只剩下一只,就跟一个人瞎了一只眼那般俯瞰的模式冷漠凝视正襟危坐在木凳子上的严冬梅。
一袭由上而下的冷意,就像那只灯的光,倾斜而下直达脚底。严冬梅动了动腿,表示没有麻木,然后开口问道:“周师傅,你看看王振为什么死不见尸,活不见人?”
周瞎子装模作样,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黑乎乎的指头,挨次序掐算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他死的不甘心,不会放过害他的人。”
严冬梅听到这话,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冷颤,急忙起身说道:“我得走了。”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叠钱递上,轻轻放在周瞎子可以勾到的地方,就急匆匆的走向门口。
“他回来了。”周瞎子嘶哑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惊得严冬梅浑身汗毛竖起,愣是不敢回头看他,极快的小碎步从周瞎子家一溜烟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