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门推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熏得灵儿捂嘴,忍住呕意。门里边很黑,可以说比任何一间房都黑,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道。
我晃动灵儿递给的手机屏幕,极力瞪大眼睛想要洞穿黑,看清楚屋里的情景。屋里到处都黑乎乎的,我举起手机如同提线木偶每走一步停顿一下手机光亮有限,必须得照顾着后面跟来的灵儿。
屋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就跟有很多老鼠在啃食什么都行那种感觉;听见响声却没有看见有老鼠出来,心下生疑,我顺手拾起进门左边堆放的烂木椅子,捏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出击。
一团黑在角落处试图掀起堆放的杂物来掩盖自己,我高举破凳子就想砸下去——
“唔~唔”沙哑的喉咙只能出低沉嘶哑声音,如同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在做最后无谓的嘶吼,却因为筋疲力尽说不出话来。这是我第一眼看见老头时胡乱猜测的,可是事实不是这么简单。
是老头就对了,灵儿冷哼一声,闪到我身后。
许久老头都没有大的动作,他好像真的伤的不轻。我探前一步,用手机晃动一下,才现他不止是伤的不轻,腿也瘸了。
老头满脸满身都是血,面如死灰,眼神已经失去了那份凌厉,很空洞,面上的表情复杂却又像是解脱那般轻松。我扶他不起,真的很沉重,而且每一次碰到他,他就会出杀猪般的嘶叫。
叫得我的心都为之颤抖,看情形老头不像是开铁笼把自己搞伤那么简单。他的伤在肺腑,是内伤,一口一口的鲜血从口里冒出,流到下巴染红了胡须,湿透了前衣襟。
在我跟灵儿合力搀扶下,老头勉强能坐在地上,用手都堵不住不断冒出来的血。
老头本就憋住一口气,从铁笼踉踉跄跄的跑出来,躲进杂物间。却没有想到被我们现血迹,一路找来,看见我要举起破凳子砸他,就大叫一声泄气之后,屏蔽不住内部创伤喷似的出血。
我问老头是怎么搞成这样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送12o急救无望,一个是这里处于交通闭塞区,另一个原因是门打不开。
“大叔,把钥匙给我。”
老头带血的手一把抓住我,狠劲的一捏,头一歪,翻白眼没气了。
“嗨,大叔你可不能死,我们还没有钥匙开门出去呢。”灵儿急了,不顾老头满身是血跟刺鼻的味道,抓住他几乎破碎的衣裳一个劲的摇。
老头不会醒来了,我默默的把手从他的血手掌中抽出,沉重的叹息一声道:“他好像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然后蹲下,靠近老头,探手感觉不到呼吸。
我心中有疑问,疑问他为什么说不出话来,不忍心看他一副死不瞑目的面孔,却不得不掰开他的嘴巴查看一下。
血腥臭味的口腔,茄紫色血糊糊的一截舌头吓住了我。我擦!是谁如此歹毒切了老头的舌头?
我无力的跌坐在地,失神的凝望老头一副惨不忍睹的死相,也许他硬撑到现在就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可我还是慢半拍来迟一步。我下意识的摊开老头刚才狠命捏握的手,一团血红中,好似有一个形同字体的痕迹。我仔细的看,还让灵儿也看,她肯定这是一个字。
一个魔字。
老头在暗示这栋楼里有魔?联想到这个,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有我这等泛泛之辈,鬼都很难在这个世界残存下去,怎么可能有魔?
灵儿不懂鬼跟魔究竟有什么区别。我告诉她,魔与鬼的区别在于,魔乃能够害人性命和遮障慧命的饿鬼。与一般饿鬼不同者,魔对其他众生更具伤害性,不但附体吸食人类精元,还借助宿主杀人。
所以,魔又名杀者。又由内观而言,烦恼、疑惑、迷恋等一切能扰乱众生者,均称为魔。
“别说了,我害怕。”灵儿无助的投进我的拥抱中,轻声抽泣起来。
“别哭,也别看。”
安慰好灵儿,接下来我可怎么办?如真像老头所说,这栋楼有魔存在,那么门打不开就源于此。如果没有魔,老头怎么说也是上了年龄的老人,无论是矮冬瓜还是邹毅,都不可能对他下如此残忍的手段害死。
那么魔现在在哪?
我突然想到小女孩,她不见有一会儿了,会不会被魔附体?当下我对灵儿说咱去寻找矮冬瓜他们,把真相告诉他们,让他们多加小心。
说真的,我捉鬼,度鬼,还真没有遇到成为魔的恶鬼。这一项具备挑战性的签单,激了我的斗志,并暗自誓,一定要在魔附体残害他人之前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