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赶制着许多上品的衣裳,要给宫中的各位官人送过去呢。”林城见慕容汐一时瞧不出什么破绽,面上不由得得意起来,话语里也透着笃定。
不对。
慕容汐紧蹙着眉环顾每一个角落,一定有哪里不对。
这里太完美,完美的有些假。
就像是平川的韩太守,太小心,小心的有些过了头。
慕容汐的目光在狭小的屋内凌厉地逡巡,一时间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房屋中只剩下众人压抑的呼吸。
慕容汐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侍女的身上,她年纪轻轻,涨红着脸,握着针线的双手不住地抖,连根针都穿不进。
慕容汐不经意地走到她面前,随口问道:“你负责针线活?”
侍女吓得话也说不出,只是胡乱地点点头。
慕容汐抬起她颤抖的双手,握在手里仔细地查看,半晌才开口道:“这手生的真是好看。指尖上连个老茧和针痕都没有,想必是手艺群吧?”
侍女被她这样一问更是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
“问你话呢,跪什么!”慕容汐拂袖冷冷呵斥。
这时旁边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妇女几乎连滚带爬地来到慕容汐的面前,连连磕头道:“宫主息怒,这是奴婢新带的小徒,还不懂事,宫主恕罪,宫主恕罪。”
慕容汐转头打量了这个妇人,粗衫布鞋的打扮,可是一张脸却细腻白净的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心里隐约明白了几分,于是便转而吩咐她:“本宫今日正好想裁一身新衣裳,姑姑便给我量衣吧。”
那妇人战战兢兢地看向林城,被后者一记凌厉的眼光瞪了回去,慕容汐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心里更加有了底。
妇人便拿了软尺,战战兢兢地为慕容汐量衣,折腾了半天的时间,屋内的众人皆是冷汗淋淋。
慕容汐半偏着头,喜怒莫测:“量完了?”
那妇人点了点头。
“很好。竟然不用量袖长。”慕容汐伸开手臂,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那妇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呼饶命。
慕容汐径直来到林城面前,语气全是讥讽与不屑:“这就是堂堂制衣坊的女工们?林大人,这滥竽充数,也要找个样子装的像一点吧?”
林城一直笑着的脸色阴沉了起来,但还是压着嗓子问:“宫主这话什么意思,下官不懂。”
“你不懂?”慕容汐笑意更深,却让一屋子的人都感到了胆寒的味道。
“那好,本宫今天就让你明白。”
慕容汐转向段长海,字字句句听的分明:“段大人,本宫得到消息,这些制衣坊可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做着买卖私盐的生意。”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
段长海在强大压强下弱弱地开口:“若有人举报,当按例搜查……”
“本部的这些工坊,清尘宫主和段大人尽可搜查。若搜得私盐,林某无话可说。可若是搜不出来,那林某的声誉和生意可要向两位声讨了。”林城也不客气,针锋相对地回道。
“这……”段长海可担不起这个罪责,不由得左右为难。
“若是冤枉了林大人,未央宫自然全权负责。”慕容汐斩钉截铁地应道。
于是轰轰烈烈的搜查运动开始了。
一炷香后。
搜查官兵将这些制衣坊都翻了个底朝天,竟连一袋盐都没有搜出来。
得知了这个结果之后的众人皆是一番沉默。
林城洋洋得意地等着慕容汐怎样收场,而段长海则是心急如焚地等她想办法,周围的女工们都舒了一口气,面色渐渐自若起来。
明明已经安排的天衣无缝环环紧扣,怎么还是让这条鱼溜了呢?
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些盐能被运到哪里呢?
又或者王镖头根本就在说谎?
千万个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
慕容汐深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想起姐姐叮嘱的凡事要多看多听多想,她的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林大人,这地方可没有搜查完呢。”慕容汐眯起眼睛,危险地扫视着他。
“宫主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大大小小的工坊可都是搜了遍呢。”林城以为慕容汐只是不认账,忍不住打击她。
慕容汐信手推开了木门,沿着瑞金河畔缓缓地踱着步,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和不远处鳞次栉比的帆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