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其实也是没有办法,晋国的一兵一卒都听命于樊姜。
她有些醉醺醺了,一个人大醉没什么意思,但没人愿意陪她,所以从来都是她独自喝最烈的酒,就像吝啬的酒鬼,舍不得好酒被人觊觎。
“君父,儿太累了,太累了……”元灵均醉倒在席上,疲倦地合拢眼。
庑廊里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再起,有人不断地呼喝:“抓住他,抓住他……”声音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随之传来兵器大力地碰撞。
元灵均昏昏沉沉地爬起来,摸到门上开了格扇,灌进来的冷风拂在赤裸肌肤,她打了个寒颤,踉跄着走到庑廊下。
橘色灯烛映照着庭阈,几个兵士一同举矛叉起一个人,那人在空中如溺水般挣扎,赶上去的禁卫用刀剑把他钉在了墙上,死相狰狞凄惨,身上每一处洞口的血喷溅到众人脸上,死亡的血腥气在黑夜里迅速地蔓延开。
元灵均没忍住,扶着楹柱呕出大滩秽物,在她踩空石梯前,九万及时拽住了胳膊。
次日返宫,因为宿醉,元灵均精力不济,几次唤错人,路过王师府,她又突然起兴要去看王师甄传庭。
甄传庭多年不朝参,闲赋在家就看看书,赏赏花,打发光阴,如今儿孙绕膝,手底下又有几个重孙教养着,日子过得滋润惬意。与其说他是颐养天年,不如说是聊以慰藉,他心里仍是放不下皇帝,多少留有遗憾。
皇帝能来,甄传庭打心眼里高兴,但脸却一如既往地板着,虽说如此,还是让僮仆把窖里藏了多年的酒取来。酒是元灵均年少时相赠。
火旼在旁边打扇,元灵均浅抿一口,咂舌感概:“酒已陈,临安也物是人非。王师,朕昨夜大醉,今日的佳酿怕是无福享用。”
甄传庭连忙把酒坛抱开,吹着胡须,“尝尝鲜就好啦,又不是给陛下喝着玩的。陈年酿得费多少功夫时候,老夫心疼,都舍不得哩。”
人越老活得越像孩童,甄传庭的年纪大概也到了这种境界。元灵均心里却清楚,他是怕自己醉酒引发痼疾。
师生俩絮叨了一阵,元灵均支开火旼,自己摇扇子,“王师,什么样的原因会让贵嫔不愿出战?她宁愿遣派两位老将军出战,也不想自己出征揽功壮势。各地送上来的消息均被她压下,不欲让我知晓北塞、东海、西北等地的现况。朕如井底之蛙,对外头的情形毫不知情,这次去乐府,朕在采集的诗集中才得知,贵嫔故意隐瞒是。”
甄传庭捋捋胡须,“政权刚立,朝局还不稳,她怕大权旁落,断然不会轻易离京。”
“为了巩固权势,让几位老将送命……”想到在前方退敌血战的老将,元灵均几欲落泪。
“岑将军、呼延将军带兵出征,陛下的处境出现转机,看似妥协,但要防贵嫔的后招。”王师摇头,默默叹息,“皇帝有软肋,足以致命。”
不止一人说过樊姜的后招,王师还提及她的软肋。她的软肋是渠奕啊,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杀了渠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