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翟,你别把我惹毛了。”
阳翟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回到传舍,元灵均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气得饭也吃不下了,颓然地坐在茵席上,直到天黑也没有挪动过半步。
不久,就有一名兵卫过来禀告,说是城外已经扎营,郡守准备稍候放粮救济。元灵均点头表明知道,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正要洗漱睡下,郡守亲自过来见她了。
“大王。”郡守伏在对面席上。
“又有何事?”元灵均按住大腿,表情显得麻木。
“是,臣特来请示大王,诸侯国的使者往临安觐见陛下,路过此处,该如何安置才好?”
晋国处于混乱,自顾不暇,哪国诸侯如此不长心,在这时候朝觐,没得添乱子。元灵均气馁:“你去处理好了。这是府君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向孤禀告大可不必。”
“大王。”郡守打断元灵均,脑门上渗出了一层汗水,遑急地禀道,“来使的车队在长郡境内遭到贼匪偷袭,呈献给朝廷的贡品大半遭到洗劫,海陵王世子命我加派人手追回贡品。此事紧急不容置疑,理应派人追回,但照眼下情形,臣实在不敢轻易调遣府兵……”他看上去快要哭了。
“长郡要紧,暂时先不要遣派,他要是怪责下来,尽管推在孤的身上,对了……你方才说来使是谁?”元灵均突然问道。
郡守抬起眼睛,认真地回:“是海陵王世子。”
元灵均愕然一怔,手指不禁抖颤了一下。
“你不过是皇室罪妃和潍候苟且生下的孽障……”当年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由海陵王世子挑起的事端至今都无法平息,哪怕身份已经得到认可,哪怕自己有一张和君父七分相似的面孔,身世遭到猜疑仍然是今生今世都别想甩掉的包袱,而给自己带来莫大困扰的人,他就在这里,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招摇地往来,毫无愧疚之感。
如今海陵王亦被扣在临安,寸步也难行。看样子,海陵王世子是要以敬献巨大的财帛来取信朝廷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他最好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否则……元灵均忍住激动,五指聚拢在膝头,蓦地抓紧了衣袍,不假思索地说道:“那就更没必要理会他了。你记得告诉世子,没事千万不要找事。”
站起身拍去衣上褶皱,挑眉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郡守,拂衣走到屋内。
屋子里很快传来她命令的声音:“我饿了,童仆拿饭食过来。”
郡守从传舍出来直接去了驿馆,将元灵均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海陵王世子。
得知常山王奉命在郡中治乱,想到两人之间曾经的过节,顿如惊弓之鸟。其实这并没什么,但当年被她一脚踢进湖中险些溺毙……不好的记忆再次涌回大脑,如今魔王近在眼前。海陵王世子的心情糟的不能再糟了,先前向郡守提的要求也绝口不再提,只命带来的侍从出城追寻贡品。
终于,在第三日上头有了贼匪去向,海陵王世子大喜若狂,积累多日的憋屈抛之脑后,亲自带上人马前去城郊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