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旁有数座青山绵延,一大片茫茫雾云在山腰浮动着,山脚传来驱马的叫喊声,马匹在平坦的河滩上奔腾。
这些驱马的男人个个是彪形大汉,浓眉广颡,左袵披发的夷族装扮,他们伏在马背上,兴奋地呼喝叫嚣,甩着马鞭,朝某方奋力驰去。
“鹤拓跟上来了。此处恐有埋伏,大家小心。”
九万沉声对身后的侍从说道,他右手猛地握住长刀吞口,左手稍拽马缰,让主君和常山殿先行,与突袭过来的鹤拓部族分隔。无需提醒,察觉到异样的侍从纷纷策马拦截在车队前,避免马群冲撞。
事出太突然,整个车队陷入一片混乱,但护卫在前后左右的侍卫们非常镇定,都是训练有素之人,不会因突发状况露出半分惊慌失态,侍卫们聚拢在四周,形成拱卫状。
“九万,是鹤拓来了?”元灵均隔着斗篷问。没有任何应答,附近安静得让人害怕,她清楚地听到渠奕胸膛传出的噗通心跳,头顶明显的呼吸热浪,以及无数哒哒的马蹄声。
骑在马上的鲲娇嘴唇打着颤,茫然地紧贴马背,虽然害怕,也没有忘记护主的职责,以血肉之躯将主君挡在自己肩后。
元灵均想要伸出脑袋看看,被身后的人捂住斗篷。“别出声,趴下。”渠奕迫她把脸埋下去。
不过片刻,在他们身后方向,弓箭破空的声音不绝于耳。双方已经交起手。
“回禀主君,前方山上下来一支来历不明的马队,看样子是匪寇。”探路的侍从狼狈地赶回来,向元灵均禀明情况。
渠奕还未开口,樊欣一声不吭地带领一队人马率先冲过去。
元灵均还在疑惑思索,渠奕已将她抱下玉顶乌骓,塞入马车。“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可以出来看热闹。”他让鲲娇一同进去,对元灵均叮嘱一句放下帷裳。
耳边传来打斗声,似乎就在离车队不远的地方,元灵均刚要掀开帷幙察看,立即被一只手阻挡挥落。九万确定元灵均不会下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命几名侍卫注意防卫,自己拔刀策马,弛进混乱中与对方纠缠在一起。
南面的山林里一群黑色的乌鸦腾空飞起,风中裹着浓稠的死亡气息,月色无比幽深。
马车外陆续响起各种声音,男人们杀敌的声音,刀兵碰撞下发出阵阵嗜血的嘶吼,倒下前绝望的惨呼,以及骨肉撕裂断开的声音,后来还夹杂着女人们的惊恐哭叫。
箭矢如蝗,朝车队攒射过来。敌方从前后突袭,似乎故意在此布下陷阱。
女人还不清楚为何战争来得如此无声无息,只能在哭喊中减轻内心恐惧。风声蓦然一紧,鲲娇“啊”地叫出声,因为车布破开一个洞,一支木箭正横在她们的头顶。
箭头在空中微微晃颤,腥浓的血珠滴滴滚下,溅落在元灵均胸襟前。元灵均动了动眼珠,如果今天是她的死期,这支箭就会洞穿她的头,那么,她是不会死了。元灵均绷着神经慢慢放松,屏住呼吸,用力地喘息着,嘴唇咬得发紫,心也紧紧揪起,把唾沫一次次吞下去。这部分贼人对她紧追不舍,究竟为何?她不明白缘由,却突然想到一件事。
“符飘!”元灵均大力掀开窗帷,在混乱的人群中锁住符飘的身影,高喊:“我的影子不见了,你快去找找他们。”
“主君莫急,他们已经来了。”符飘的整张脸被血敷住,他用手抹去,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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