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未尝不好,或者让她远离樊贵嫔。”
甄传庭揣摩着林缜的话,王驾仪仗从宫门中逶迤而出,悠悠斾旌,马鸣萧萧,甚是威武壮观。
甄传庭勒住躁动的马:“明公的意思我懂,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樊贵嫔满足主君的所有要求,但一旦离开了樊贵嫔的羽翼,她什么都不是,必须依附樊贵嫔才能生存。”
“曾经是。”
林缜眸中光芒四射,不待甄王师开口,踢马向前。“常山殿来了。”丞相迎过去,其余人都策马在后面跟着。
在仪仗中,一小列人马弛出,朝这边过来了。
陆遥雪漫不经心地扇着风,想着心事,车夫“唔”的一声打乱了他的思虑,陆遥雪愤愤然,车夫赶紧指向他身后的官道。
陆遥雪回头看一眼,白眼一翻,嘁道:“见怪不怪!”
樊婴敛住衣袍落镫下马,和他并肩站立:“十一郎来送主君?”
“大王出行,百官迎送,我好歹还是位列九卿的少府。”即便你主考乐工秋试,也不过是我手底下的少监罢了,少监能越过少府去?
陆遥雪心中腹诽,摇着扇子退开几步,打量由樊婴带过来的几百乐工和女职宫官。看上去资质一般,远不及他的眼力。
陆遥迅速收回视线。林缜等老臣还在和渠奕说话。
出了宫门,仪仗在不远的地方停了,元灵均掀帘跳下车,侍从立即把玉顶乌骓马牵出来,扶她坐上去。
“张将军。”
张仲恕听见是常山王唤她,扭绳驻马。
元灵均驱马过去,和他并驾齐驱:“孤什么时候能见到君父?”
“最迟七日,最快五日能赶到葵县。”
“不行,太慢了。”
元灵均握住马缰:“五日不行,三日,三日后必须到达。”
张仲恕感到为难,毕竟葵县离巴陵太远,快马加鞭也要四五日,他不能做出保证。
元灵均不给他谈条件的机会,打马飞出,来到樊婴的面前,按缰立住,看着服饰统一的几百男女:“樊婴,担任监试的考官是趟苦差事吧。”
樊婴抚平官袍,纳头拱袖:“臣为大王分忧,是本分,岂能言苦。”
“马屁拍的好。”陆遥雪在旁边小声嗤道。
元灵均想到了狒狸村中曾发誓考取乐工的少年,今年他会不会在其中?她拨马走了几步,新进的乐工和宫官分别在两侧,她望向乐工那处,众人稽首在地,脸低埋胸前,她要从模样辨认实在很难。
正要问樊婴索要名册,九万来到她身边:“仪仗整理完毕,送给朝廷的乐工名单已经确定,主君可以起程了。”
“让他们都快点跟来。”元灵均狠狠拨转了马头。恍然听见乐工中长官的低叱,以及乐工的窃窃私语。
“六娘,六娘……”
有人在叫她。元灵均侧首,乐工中混乱一片,似有人因为引起骚动而被拖拽出去。她又产生幻听了吧。
元灵均舒心一笑。横亘在前方的是一条宽敞未知的大道,如果真的是不归路……
她扶稳马缰,催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