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均注意到跪在屏风后的身影。
先前那几个少年均被巩氏处死,这一位能否保住小命呢?听说他们是奉贵嫔的命令入殿来侍疾,在她露出最恐怖的一面时夺门而逃,侍卫的刀把少年们钉死在门板上,他们的血从门板流到庑廊,从石阶流到土壤里,一直都没有干透过。
樊贵嫔沉浸在思索中。是不是她操之过急了,还是问题根本不在自己,而是元灵均的病已经重到神志不清。
“想出去走一走,母亲还要把我继续囚在此处吗?”元灵均注视着茵席上沉默不语的妇人,脸上挂着微笑。
两人古怪的神情,目光的对峙让旁人不寒而栗,似乎她们此刻不是母女,而是正在谈判的敌我双方。
樊姜把佛珠缠回左腕:“常山是大王的地盘,怎么能用“囚”这个字,大王要出去走走还是看看,请自便,妾无权干涉。”
“那可以到不是孤的地盘去吗?”
“大王想好了?”
“还需要孤做什么,母亲尽管开口便是。”印玺已掌握她手,想必也只剩下自己的身份可以为她所用了。
元灵均穿过屏风,大步走向殿外,一路畅通无阻,无一人敢上前拦阻。
这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就算能走出大殿,也走不出内庭,即使走出内庭,也走不出宫门,她被该死的门门窗窗锁了个严实,有门甚似无门,只为了困住一个半疯癫的大王。
“笑死人了,哈哈……”
元灵均捂着肚子倒在殿门前放声大笑,她的笑声让殿中静思的樊贵嫔背脊一凉。
少年无声地跟出来,抄手站在那里,一动也未动,似乎禅定一般。
“又是你——傅伶仃,躲在那里看我笑话,你想找死吗。”
“不想死。”少年人道。
“闭嘴,谁让你说话了。”
元灵均狠狠瞪他,转眸望向远处飞翔的白鹤,在原地盘腿坐下,她的双手搭在膝头,口中长长地吐着胸中闷气。
“不过听你一说,我也没那么想死。”
傅伶仃望着癫狂的常山王,轻轻点头。他们应该属于同一类人——活在地狱里还没有足够能力爬起来的人。这一类人永不认命,往往容易达成盟约。
“大王所言甚是,活着很好,不必寻死。”
“傅伶仃,你真不知趣。好了,我要走了,空了记得来找我玩啊。”元灵均拍拍衣服站起来。肚子饿了,是该去觅些吃食了。
樊贵嫔解除了鲲娇和九万的禁令,当夜两人回到避风台。
想到樊贵嫔说近期会准允一人入宫视疾,元灵均激动到彻夜难眠。
樊贵嫔在这场王权争夺的游戏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对上主君莫名的笑,鲲娇感到痛心,主君这一病整个人变了好多,时常自言自语,对周围的变化以及行动受限毫不在意,她常常和自己对弈,沉默的模样令人害怕。
元灵均却非鲲娇所想的那样,她清楚自己在做何事。随着年龄增长,又经历这次事发,她强迫自己勿要过于随心所欲,必须按捺脾气,保持镇定。
“鲲娇。”
“小婢在。”听到主君的呼唤,鲲娇探身答道。
“庖厨每日都只送黍米羹,常山宫是要损膳吗?孤要喝肉糜羹汤,还有肉脯,乳鸽,煮牛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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