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更没有挑战性的青春偶像剧,满脑子只想借这部戏为踏板,好摆脱偶像明星的那顶帽子。
宋淼摇头,懒得跟他再讲明星想要转型有多么不容易,可惜现在萧忆名气大了,不像以前那样会把他的话当圣旨,只好耐下心问:“娄月诗发的那条微博又是怎么回事,你跟她商量好了要黑娄蓝?”
“怎么可能是我,是她自己想黑她姐!”萧忆厌恶地皱眉:“不过娄蓝这人不简单,我都已经警告过她了,还敢跟我硬碰硬。现在仗着有影帝照顾,都敢不拿正眼看人了,我帮娄月诗一把也无可厚非吧。”
他和娄月诗怎么也算是露水夫妻,两个人虽然彼此说不上喜欢,甚至都明白只是各取所需,可在为人处世上他们有太多类似的地方。算是同类间的惺惺相惜吧,好不容易搭上个家里有钱又听话懂事的大小姐,这对于手头资源紧张的萧忆是个难以放手的对象,这次的绯闻事件彻彻底底把两个人绑到了一起,娄月诗既然想拿娄蓝出气,他自然要在一旁呐喊助威。
最近公司里又进了一批新人,据说新成立了好几个偶像团体,其中一个男子团就是以年纪小,会卖萌为卖点,在类别上和他撞了车。公司好资源不多,想要争资源的人层出不穷,能分到他这里的戏到现在为止最好的就是这部《坐忘成仙》了,结果居然还冒出一个娄蓝和他争戏份!
他绝不会因为有影帝参演,就真的认输,阎清霄不分青红皂白打他,害得他颜面尽失,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但是……”
宋淼还想说些什么,萧忆不耐烦的打断他:“行了宋哥,我自己心里都有数,你就别瞎操心了。网上的事儿你还不知道么,这年头谁没被骂过呀,当明星就要有这种觉悟。大家骂两天过瘾了就散了,不过是让他们吃点儿苦头,张长记性而已。”
他说完,继续拿着手机不停刷评论,脸上挂起得意的笑容。旁边宋淼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心底生出些隐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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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因为进度延误而耽搁许久的戏终于开拍。
仙家也有宗门,玄天宗共有五大阁,对应管理凡间十二大门,天域门就是玄天宗在凡间的一处修仙所在。与寻常宗门不同,天域门所学颇杂,门下弟子有的修炼五行之术,有的修行炼丹炼器,还有御灵养宠,论道算天机等等不一而同。
淑容自天域门修炼,经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大乘等等关卡终至飞仙入上界,所经历不过三百余年,于仙界也属不可多得的天纵之才,是以玄天宗予她长老资格,独居一峰,可收门徒一百二十人。
淑容勤于修炼,近日遇到关卡,不得不出关打理一下峰内杂事。她所收徒弟最大的在大乘期时已近寿元,勤奋修炼终在一日顿悟才堪堪升仙,最小的也有八百余岁,因为性子活泼喜好玩乐,成仙后经常下凡游历,淑容念她年纪小,从不对她多加苛责。
在峰内料理了她闭关后的一应杂事,淑容心念一动,忽地生出一点不明不白的心悸,便起身御剑至凡间寻她那个不安分的小徒弟。
行路虽快,但见云中鹤舞鹰飞,虹彩缤纷,山青水翠,美不胜收。这景色与仙界单调的云霞光影有所不同,也怪不得妙菱天天往凡间溜达,沉迷在坊市集面上不肯回峰。
算定徒弟位置,淑容缩地成寸,很快在凡间一处寻到妙菱。不远处血腥刺鼻,死气犹在,很显然这儿方才经历了异常凶险的一场搏斗,她眼眸微眯,冷眼见小徒正窝在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子旁边,帮他上药。
一阵凡眼看不见的宝光隐隐从那小子身上透出,淑容展开神识去探,虽只用了一分仙力,但也几乎被宝光反弹,她心头一惊:“竟是天级法宝么!”
……
此种巨宝,若落入凡人手中,不知要掀起多么大的一场浩劫!她移步上前,心内暗忖,若此子性恶,则杀之,夺宝!
……
“你来选,是要生,还是死。”
风声呼啸一片,方清风和妙菱两人挨在一处,静静跪着。妙菱被方清风护在身后,离她的师父稍有些距离,便小心抬头去看了那清冷女子一眼。
剑尖上反射着大片的阳光,隔着那层光晕去看淑容,妙菱觉得她师父真不愧是九天之上的谪仙,美得不可方物,令人不敢直视。
在这种奇怪的臆想下,她并没有过多担心方清风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师父重天道,从不轻易触犯天规,向来只杀当杀之人,方清风这人虽然心眼多了一点儿,但绝对是个好人,大约是因为她私自下凡招惹了师父怒气,才害的方清风暴露于剑尖之下,要受这冷芒威吓之苦。
妙菱的余光似乎从淑容的背后看见了另一个轮廓,影影绰绰的聚在一团雾气之中,似乎是一面铜镜忽地透了光,让镜子背后的人从另外一个世界现身,她下意识地高喝一声:“师父小心身后!”
淑容似乎一无所觉,并不躲闪。她收回了剑,方听见身后那人温润的声音:“淑容,一别经年,可无恙?”
清风飒飒,阴暗的树林在这个男人现身时好似也多了一丝光亮,血迹顷刻褪去,阳光穿过云层重新透下来,直直照在他们所站的区域。淑容挺直腰背直直的站着,还剑入鞘,目光坚定的看着方清风,淡漠道:“劳师父挂心,淑容一切无恙。”
正羽见她这样,丝毫不恼。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睨其余二人一眼,乌沉沉的眼睛似有暖光,但若仔细看去,内里竟比淑容还要冰冷,似一件冰冷的物件。正羽伸出手,按住显得有些紧张的淑容的肩,未用力,只看着她道:“莫杀他,这孩子颇有些天分,我欲带他回仙宗培养。”
淑容猛地回头,“可他是凡人!”
“凡骨登天,亦非难事,往日也有类似的例子,淑容不记得了?”正羽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如同某种神秘的召唤,他微微俯下身,阳光顺着他刀削似的下巴线条抚摸而过,让所有看着他的人心脏也跟着颤巍巍的悸动。
这个男人简直把冷和热结合在一起,将“神秘”这个词演绎到了极致。
“正羽仙君?!”妙菱这才反应过来男人的身份,仙界里能与师父如此“亲切”交谈的人也唯有他了,听说成仙之前他们还是师徒呢,也不知道这样的师父到底是怎么教出冰冷如雪的徒儿的……
亲眼见到传说中的人物,妙菱心中不免有些激动,险些连旁边的人也忘了,幸好她还是挂心方清风的,听说仙君要带他回去,就喜笑颜开:“师父,既然仙君如此说了,您就放清风一回吧,让他跟着仙君回去,以后我有了陪伴,再也不会私自下界了。”
方清风一脸喜色,满心以为这回能一步登天,倒头就拜。
淑容轻轻瞥了方清风一眼:“凡骨登天,要受剔骨之痛,经剥皮之苦,过风刀削肉之刑,这孩子身体怕是受不住,恐将辜负师父您的好心好意了。”
她话音极冷淡,落到方清风和妙菱耳中却仿若雷击,两人呆坐了一会儿,方清风鬼使神差的把手放入怀里,握着他的护命玉环,沉青色的玉环凉凉的贴在胸口,他的手指甚至能够摸到玉环上瑰丽艳美的纹路。
正羽沉吟了片刻,忽然幽幽开口道:“淑容,受苦本是寻常,但若那个要受苦的人却是心甘情愿的,这时候应当怎么办呢?”
他这么一问,便很是有些令人琢磨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淑容听他一字一句,仿若寻常,一抬眼,便猝不及防好若望进一口寒潭之中,那漆黑平静的双眸静静的看着她,无悲无喜,没有一丝烟火气。
“我愿意的。”方清风忽然道,“魔族结节松动,进年来不少魔物混入人间,杀害凡人,若我能修炼大道,就能与魔物抗衡,能替我父母报仇了。我甘愿受苦,还盼望仙尊带我上界。”
在淑容那种犹如实质的冰冷目光下投向正羽,这对方清风而言,已是极为需要勇气的事了。
只是方清风生性倔强的很,察觉自己生出怯意,反而狠了狠心,一字一句说的异常清楚明白,似是给自己壮胆一般,故意大声说道:“痛一点又没有什么关系,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傲立人间,为了学本领受一些苦,不算什么。”
“他既然这么说,我自然是不敢拦师父的。”淑容并不再询问,继续道“上一次闭关后徒儿境界不稳,还没有多谢师父送来的安神丹,这丸药极其难得,我……”
正羽却忽然道:“我不要你感激。”
淑容本心境平稳,听他这么讲吓了一跳,只觉得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掌贴上脸来,正羽微微用了些力气,让淑容抬起头来看着他。
正羽神情极平淡的,无悲无喜,只是流露出一点微乎其微的失望:“容儿,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笑一笑。你自小的性格本非如今这般,只怪我成仙之前未多给你打算,让你学了那冷心冷情的功法,如今我对你好一些,你便要退十步。”
“为师不要什么感激。”正羽俯身盯着她,见她未曾躲避,敛去嘴角不经意露出的一丝笑意:“我知道当初我升仙很仓促,就这么离了你,你很是伤心,为师只是希望有方法能弥补你,只想瞧见你再笑一笑,想再看见你欢欢喜喜的模样,就像你往日那样。”
淑容并未说话,她定立在那儿,目光在和煦的阳光中有一瞬间的融化。
“擅动七情,也麻烦的很,况我命数为天煞孤星,师父理当远离徒儿才是。”淑容这才开口,神色淡淡的,似是浑然不在说自己的事情一般。
“如何才算麻烦?我等仙人早没有了凡心妄念,七情作祟,你本不必在意。”
正羽挥手把方清风招来自己身边,回过头来看了淑容一眼,见她不肯走,也不阻拦,只是淡淡道:“命数伦理,早有天定,你我师徒缘分,注定在上界也要继续。你既不是厌恶为师,为师也并未因你有一丝半点的损耗,天煞孤星一说,实属谬论。”正羽声音清冷无比,他这幅样子,虽面容和煦但全然没有一丝动摇,方清风偷看他的眼眸,只觉得正羽眼底像藏着一整片弥漫着濛濛雾霭的森林,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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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困困困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