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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晖和罗骥是最后出来的,看见沐裳有些意外,又点头道:“大将军在里面。”
罗骥惊讶:“大将军受伤了吗?青城晖,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全都安排好了吗,怎么会……”
“闭嘴——”青城晖不耐烦道。
萧旸抱着手臂坐在案前似在沉思,看见沐裳进来略有意外随后笑道:“怎么这么早起来?”又见她神色委顿,脸色苍白,一边脸颊似有红肿,收了笑容道:“昨晚被惊到没睡好?脸上怎么回事?”
沐裳抓了他要探到脸上去的手,叹道:“我昨天做了件错事。”,如果事件重来一遍她可能还是会冲进去,但现在她在为当时的多心和冤枉了姚雪青而内疚,回头想来姚雪青除了说出大将军已经睡了,其实并无其他什么表示,而她知道他睡了或许只是因为刚从主帅帐议事出来,一切都是自己多心的臆想罢了。
萧旸让她在身边坐下,示意她继续说,沐裳想了想还是摇头打算不说了,毕竟姚雪青以为她是男子,那总是件对女子名节不好的事,没必要声张,等到她可以不扮男子的时候再向她解释吧。
“那你这脸……”萧旸蹙着眉。
“黄粉涂得多了有些发痒。”
萧旸看了看觉得自己或是多心了,伸手过去抚了抚:“不要挠了留下疤来。那粉,不涂也罢”。
“昨晚上的刺客可是已经抓住了?……是刚刚拖出去的人吗?”
“嗯”萧旸点头,“之前查出那伪造令信的奸细后,他交代过军中有一协助他的隐线,因是单面联系他也不知道那人身份。我和青城思量后布了个局,守卫也逐渐撤了,显示出松懈之意,加上我们连续十几日驻扎按兵不动,和国那边必然不安,少不得要派出暗线来探一探了。只没想到那人竟是没取情报,只豁出命来行刺我,功夫不错,一时不察,叫他逃出去了。罗骥早已按计划布防,我和青城跟出几里,倒也没见再有同伙接应,才擒了他回来。”
见他没事,沐裳松懈下来更觉困顿,揉着眼睛起身说要去医师营报道了。
萧旸道:“马上就送早点来了,一起吃过再去吧。”
沐裳摆手:“我还有事要先去处理,不吃了。”
萧旸哭笑不得:“姑娘,你现在倒是比我忙多了。”
沐裳转到姚雪青帐外时,姚雪青正从里面出来,挂着两个黑眼圈,脸色也有些不好。
“姚都尉,昨夜之事是我唐突了,除了道歉我也不知还能做什么弥补,你看该如何才能解气,我愿受罚。”沐裳诚意道。
姚雪青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昨天的事不要对第二个人提起,我就当没发生过。”说罢便走了。
三日后,萧旸终于挥兵发起总攻。而和国主帅叶麟伤愈又重新回到阵前,叶麟比其弟用兵老练且更狠辣,又十分熟悉萧旸的打法,在最初的后退之后,慢慢成胶着状态。在短短一周之中,两军已交锋五次之多,但除了最开始一次的大规模搏杀,后面的战役双方只是互为试探,虽然频繁但却都未倾尽全力。
萧旸每日都很忙碌,但对目前的状况却并不显着急。
随着战争的持续进行,医师部也忙碌了起来,好在没有大规模的伤亡,这几日里都是一些受了轻伤的士兵自己过来找医师包扎涂药。
沐裳给一个胳膊上受了刀伤的军士换过药刚送了出去,罗骥忽然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怀里抱着姚雪青,急吼吼地道:“医师!”
沐裳同帐内另一名年轻医师都迎了过去,姚雪青半个肩头都被血浸透,看着甚为吓人。张医师让罗骥将她放下,将胳膊放平,露出肩头一个血洞,捂着的手一松开血救汩汩往外冒。沐裳心说这是伤到动脉了,好在是肩头而不是一些其他危险位置,伤口也不算太深,只要能顺利止血就无大碍。
“如何?”罗骥皱着眉问。
“伤口不深,只是血流太多让人虚弱,止血后休养一阵可无大碍。”年轻医师说,同沐裳想的一般。
“是箭伤?”沐裳问,“箭头呢?”
“我拔了,扔了。”姚雪青虽然脸色惨白,人还清醒着。
沐裳按压住伤口,又细细观察流出的血色,道:“还好没有毒。若再遇到此种情况最好将箭头一起带回,以防万一。”
“老子让你带队做前锋,没让你去送死!我说没说过以保存实力为首要!你拼什么命!姚雪青你——!”罗骥在一旁有抑制不住的怒气,额头青筋爆出。
姚雪青垂着眼,一语不发。
“罗将军请先出去吧,要先给姚都尉止血。”沐裳道。
“郑伯呢?”姚雪青问。
“郑老医师今日去城里接收药材了。我手重,就让沐医师给姚都尉诊治吧。”张医师回答。这医师平时治疗骨伤为多,在皮肉伤口处理上自认不如沐医师,也就实事求是地说了。
姚雪青蹙眉,沐裳看出她心中顾虑,刚想说什么,“如此,劳烦沐医师了。”姚雪青却慢慢开口道。
平日里,军士们来了这边也不管人多人少,大喇喇地光了膀子往帐内等着。沐裳顾忌着姚雪青的身份,拉了道屏风在帐内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