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子了。
拓跋郁律也笑了起来:“按我叔父的意思,投靠王浚,要先了解他的意图,随后在鲜卑内战中,再表明态度,只要王浚能牵制住匈奴,让拓跋部可以腾出手来,就会帮他围攻慕容部,所以,陈君你若能在战争开始之前,整合代郡,稳固了此地,再证明自己可以牵制匈奴,那我就可以跟你保证,定让拓跋部,与你结盟!”
“匈奴如今何等强势,朝廷大军尚不可胜,何况我一郡之地?他不主动来找我麻烦,那都算好的了,我又怎么去主动招惹他?还要牵制一二?”陈止摇了摇头,“况且,就算我要与鲜卑结盟,那也是为了稳固局势,若是我整合了代郡,又能牵制匈奴,那何必要与鲜卑结盟呢?此乃本末倒置,甚至我若是牵制了匈奴,得罪了他,又不被王刺史所喜,岂不是只能择鲜卑而从了?毕竟,涉及匈奴的事,连朝廷都会淡化处理。”
“陈君所言甚是,是我疏忽了,”拓跋郁律沉吟了一下,最后有了决定,“这样吧,我听说陈君重视百姓农人,恰巧我部内外,就有不少来自中原的民众,其中还有大量是从并州逃难过去的,但我族难以全部安置,陈君若是能与我部联盟,那我可以做主,让这三万人迁入代郡,如何?”
这个条件一说出来,纵是以陈止的定力,也不由神色微动。
原因无他,实在是拓跋郁律的提议,对于整个代郡而言,对于他陈止来说,都是真真正正的及时雨。
甚至于,从长期和发展的角度来看,这样一个条件,在陈止的心里,比之和拓跋部结盟,还要来的有用。
当下,想要做事,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要有人口,但比起南边的几个州,这北边的州,尤其是幽州和冀州,人口都在迅速减少,一直处于消退和流出的状况。
一方面是天灾人祸,让很多的小民难以存活,另一方面则是这样的环境,让很多人变成了流民,朝着南边的州郡逃难而去。
陈止在彭城的时候,以及北上游学之际,就曾经碰到过不止一次的流民队伍,相互之间有过接触,给他们分过食物,也和自己的家丁队伍发生过冲突。
这些流民的主要来源,正是北方两州。
这样的情况下,整个幽州的人口都在迅速减少。
在陈止北上之前,他从杨结那边得到的籍贯纪录表明,此时整个幽州的人口,不过才五万九千多户,还不到六万户,而其中代郡就更少了,四个县的范围,也才三千四百户,单独算人口的话,恐怕只有一万五千多、不到两万人!
一万五千人,这是个什么概念?
放在后世,恐怕连一个普通的乡镇,都勉勉强强。
而这一万多人,按照陈止当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其中有八九成,还掌握在代郡本地的大地主、大世家的手中。
官府想要调动人手,必须要得到世家的理解和同意,否则麻烦之多,不可胜数。
现在拓跋郁律却说,只要结盟,就能提供三万人口,是代郡现有人口的两倍!一旦得到,将直接改变代郡的势力版图!
不过,陈止很清楚,人口对草原部族十分重要,很多的草原争端,就是为了人口和牛羊,为此都有部族被灭族,拓跋部不会那么轻易就拿出这些人口。
“但即便如此,如果能得到这批人口,可以让这代郡的局面产生巨大变化,更不要说,这些人里面,有不少工匠,这对于建设而言,促进作用之大,难以估量。”
陈止手上的几个抽签之物,就有不少需要专业人士的协助,对于工匠的需求更大,但代郡的工匠,大部分都掌握在世家大族的手中,为他们的产业服务,谋取利益。
别看午宴上,那位唐家太公许诺要出钱出力,但那出来的人,必然都是苦力,陈止要真是开口讨要有技术的工匠,对方定不肯依。
这个时代,不光是知识被世家大族垄断,这些手艺一样要口耳相传,很多匠人世家,就是靠着这些立足,是他们再世间赖以立身的根本。
这种情况下,培养一个匠人,所耗费的时间,也是十分漫长的。
“对于拓跋部来说,匠户也是十分重要的,对部族来说,更是瑰宝,而这群从并州逃难出去的流民,对他们来说,肯定是宝贵财产,轻易得不到,就算是要拉拢我,也不至于下这么大的本钱,莫非里面有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