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月的时间,在这期间,只出去了有限几次,不敢太多,以防触怒他的那位父亲。
不过文评之事闹得这么大,徐吉虽在家中,却也听闻了外界的种种,知道陈止和他的文评是何等炙手可热,他这心里就像是被毒蛇在一点一点啃食,别提有多难受了。
尤其想到,自己因为陈止被撤职、被惩罚闭门思过,积攒的一点名声,也在和陈止的斗争中败落,反而对方却风生水起,心中的不平衡让他有一种将要发狂的冲动。
幸亏徐吉还有点定力,才能忍得下来,但也近乎临界点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传来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匈奴使团的到来,对朝廷而言可是一件大事,我听父亲提过,之前的大败,加上刘渊身死,朝廷对匈奴的态度和政策都在变化,动兵、动武的可能很小,这种关头,肯定会客气的招待来使,岂能任由陈止折辱,一个不好,匈奴再起战端,就是糟糕局面,陈止担得起这个责任?”
说着这些,徐吉一个多月以来的阴郁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慰,跟着就让心腹管事徐皮去外面打探消息,好知道朝廷要如何处置陈止。
在这种情绪的带动下,在用餐的时候,徐吉破天荒的多吃了一张饼,要知道,这一个多月以来,这位公侯之子因为心中有事,饭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心情一好,胃口也就开了。
不过,吃到一半,徐皮就回来了。
“如何?知道怎么处置陈止了么?若是合适,我亦以公侯之子上书,博个名声,也好让人知道,我徐吉并未被陈止斗垮,而是忍辱负重,如那越王勾践一样,等待着机会,名声传开,再入仕途也就不远了。”
徐吉一边吃着,一边说着,但半晌没听到徐皮的回应,不由疑惑,抬头一看,却发现这位心腹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熟面孔,正是父亲阳平侯的管事。
“盘叔,你怎么来了?”
这管事名为徐盘,资历不浅,徐吉也不敢造次,问候了一句,注意到其人神色不对,又看徐皮,发现此人面色凄苦,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难不成,陈止那又有变故?
不等他询问,徐盘就开口说道:“吉少爷,侯爷让您闭门读书,本意是为你好,想让你熏染人文,加深底蕴,以期明智,顺便还可避开太乐令,不让之前的事影响两家关系,可您为何不能明白侯爷的良苦用心呢?时至今日,连谷少爷都已认错,唯独您依旧心存侥幸,一听说太乐令那些许变故,就派人出去打探,您想干什么?难道还想趁机给太乐令一个不痛快?”
这口气果然不对!
徐吉心头大震,离席起身,说道:“盘叔此言何意?我是听闻城中有变故,好奇之下,乃使人问之,哪有什么其他想法?”
“唉,”徐盘叹息一声,摇摇头道,“事到如今,为何您还不明白,太乐令岂是寻常人物?连侯爷谈起他来,也要称赞,不视之为小辈,您怎能和他比呢?若是心存争斗念头,侯爷怎么放心放您出去?您让人打探消息,后面呢?是不是想着给太乐令使绊子?就算让太乐令一时不快,那又如何?过个几日就无甚影响了,反而加深两边的嫌隙,这不是损人不利己么,有何意义?”
徐吉心头晴天霹雳,他如何听不出来,徐盘话虽委婉,但潜在含义却再明显不过了——
你和陈止,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物,也别想着和陈止比了,你的算计,只能让陈止心情不愉快,除此之外再无他用,反而要影响两家的关系,让阳平侯不快。
这种意思,比直接斥责徐吉,还让他难以接受,因为在他的心中,自己与陈止年龄相仿,而家世比之对方好过太多,之所以落了下风,是陈止一时有运罢了,只要重整旗鼓,早晚能找回场子,乃至将陈止压下。
但现在,自家老人转述父亲之言,将他徐吉鄙视到了极点,压根就认为他不配和陈止相提并论。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怎么比不上陈止了?我行事有度,筹谋甚多,走一步就可看三步,他陈止若不是恰好想到一个文评的点子,让各方看重、顾忌,只是靠我联络三家之能,就足以让他身败名裂,哪里还有他如今的嚣张!”
徐吉大声叫着,仿佛要把不快都喊出去。
“他现在还得罪了匈奴人,那可是匈奴人,刚刚大胜,震惊国朝,陈止抓匈奴,自取死尔!此乃莽夫所行,吾不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