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双眼,撕心裂肺的吼道:“继续追!”
受到主将的激励,所有将士抖擞精神,继续穷追不舍,王贤的骑兵依然坚定不移的敌进我退,只用弓箭和火枪杀伤敌军。虽然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大兴的军队陆续赶到,官军反而越来越多,依然死死咬在他们身后!
王贤便带着他们在大兴县内兜起了圈子,却也不敢太过靠近北面,虽然不知道朱瞻基会带军增援,但经过方才的惨痛教训,王贤已经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他要尽量保全自己的军队,就不能再让他们冒任何的风险……
不过无论如何,在这广阔的华北平原上,王贤这支骑兵总是有辗转腾挪的空间,所承受的风险,远远不能与北上的许怀庆相比……
想到许怀庆,王贤一下愣住了,看这边苦战的情形,恐怕通州方面,也绝对不会如料想的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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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死死缠住大兴的军队,许怀庆则率领五千骑兵长驱直入,转眼便到了距离通州二十里外的马房寺,就看到官军的斥候成群结队。再往前,更是烟尘漫天,显然敌军的数量超乎想象!
“将军,坏了。”前来接头的锦衣卫,印证了许怀庆的担忧:“昨天杨荣和李贤,带领十万大军,驱赶二十万民夫,连夜赶往通州,向京城转运粮草。”
许怀庆和一旁的将领,登时阴云密布,他的副将张大海咬牙切齿道:“杨荣这个老狐狸,坏我们的大事!”
虽然他们已经预计到,朝廷可能已经开始转运通州粮草,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阵势——十万大军护送,这是要把全程都变成铜墙铁壁!二十万民夫运送,恐怕三天不到就能把通州的粮食搬完!
“将军,怎么办?”将领们纷纷看向许怀庆,因为按照上峰的命令,如果出现眼前这种极端情况,他们应该毫不犹豫的撤走……
许怀庆面沉似水道:“怎么办?用蒜拌!”
众将跟他南征北战多少年,知道这是自家将军准备拼命的口头禅。
“如果让官军把通州的粮草都运回京城,”许怀庆阴沉的目光扫过麾下将士,洪声说道:“整场战争,我们必败无疑!”说着他双眉一挑,重重捶一下自己胸口道:“这就是公爷派我们来这里的原因!”
麾下将士呼吸渐渐粗重,脸上的恐惧犹豫渐渐退去,听他们的将军怒吼道:“这个差事,是老子拼命争来的!所以我就是死,也要把它完成!”说着,许怀庆对面前的锦衣卫沉声道:“替我告诉公爷,俺老许去也!”说罢,双腿一夹马腹,提枪高喝道:“是汉子就跟我上!”
许怀庆没有王贤那么多大道理,更不懂莫问那些玄奥的统兵之道,他就只有简简单单八个字‘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但简单不代表不好用,甚至更合士卒们的胃口,多少年来,他一直秉持这八个字,从来没有丝毫违背,麾下的将士早就视他为父兄,心甘情愿跟着他赴汤蹈火!
见自家将军冲出去,将士们也争前恐后的紧随其后,朝着烟尘腾起的方向杀了过去!
官军斥候见到许怀庆的兵马,压根儿就没想到是敌军,还傻乎乎的上前盘问:“你们是哪部分的?”
话没说完,就被滚滚铁骑碾成了肉酱,远处的斥候这才知道大事不妙,赶忙纷纷逃窜,分头向京城和通州方向禀报。
许怀庆根本不理会那些斥候,率军直插官军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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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通桥东距通州八里,西距京城三十里,是由通州入北京城的咽喉要地。通常,粮船是由桥下的永通河入京,如今天寒地冻,河水结冰,运粮车队只能走陆路过桥。因为桥面狭窄,桥上仅容两辆粮车并行,自然拥堵不堪,大量粮车在桥西聚集等候过桥。
此刻,一万余官军将士驻守于此,一面警惕的守卫着这条咽喉要道,一面气急败坏的疏通桥面。可是,就算民夫听他们的,拉车的牲口可不怕他们,咴咴叫着尥起了蹶子,把桥面堵得更厉害了。
正乱成一锅粥,忽然又有斥候狼狈疾驰而来,厉声禀报道:“敌军杀过来了!”
顷刻间,桥上桥下的军民全都愣在那里,齐刷刷朝斥候奔来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支铁骑裹挟着滚滚烟尘,朝他们杀了过来!
“妈呀!”第一个回过身来的民夫,丢下大车,抱头就跑。下一刻,所有民夫全都惊慌的抱头鼠窜,运粮的车马歪的满地都是,还把官军冲得七零八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