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真正的鞑靼主力根本没事!”
“哎,我就说嘛,那镇国公头一回率兵出征,哪能那么厉害……”
“白高兴一场……”
“你白高兴一场算啥?我还白打人一巴掌……”
老百姓议论纷纷,摇头连连,虽然胜利的喜悦还在,但心目中的英雄隐去了……
不得不说,杨士奇的这招十分巧妙,原本对王贤崇拜万分的百姓们,看了邸报才发现他们所知道的和‘事实’出入颇大。原来镇国公也不是像那些传言说的那么英勇,那么神机妙算。百姓们心头的喜悦在渐渐消散,更有甚者觉得镇国公也不过如此,此仗大胜不过还是仰仗了朝廷的布局和安排。
到了傍晚时分,邸报的内容已经传遍全城,那些原本欣喜万分的百姓,也渐渐平静下来,更有甚者觉得这场胜利是属于别人的,跟自个其实没啥关系。至于要好好庆贺一番的心思,自然是渐渐淡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杨士奇,却不顾满嘴、满脸的疼痛,美滋滋的喝起了皇帝刚刚御赐的美酒。美中不足的是,嘴巴还有些漏,酒液撒到胸前,看上去十分不成人样……
。
第二天一早,太阳照常升起,京城中已经很少人再谈起昨日的捷报了,就算有人挑起话头,也很快就被人转移到别处,老百姓竟有些羞于提起此事的意思了。
因为有伤,杨士奇并未入阁办公,难得的坐在厅中喝着小米粥。听下人们说,百姓们昨晚看了邸报,对王贤褒贬不一,便知道自己这一计大大抵消了王贤在民间的声望,这本是他意料之中的,昨夜便已经提前庆祝过了,是以此时,首辅大人只是轻轻的吹了吹碗中的稀粥,抽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用过早饭,杨士奇觉得脸上依旧火辣辣的,便命人去召太医来给自己换药。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外头人声鼎沸、锣鼓喧天,爆竹声一阵密过一阵,杨士奇本以为是谁家娶媳妇,但听了一会,又觉得不是。因为东西南北,都响成一片,哪有全城百姓集体结婚的道理?
杨士奇心情很好,便把个下人叫过来,道:“你去看看,这不年不节的,外面如此热闹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那下人平素里没有机会随侍首辅,此刻竟被首辅亲口下达任务,一溜烟就窜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心中狂叫道:‘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成为老爷的跟班,站上人生巅峰!’
盏茶功夫,那下人便从外头窜回来,满脸狂喜的冲进屋里,用最大的嗓门向杨士奇禀报道:“老爷,大喜,大喜事啊!”在路上,他早就打好了腹稿,一进来便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起来:“朝廷又接到捷报,三天前镇国公率领王师,在塔布河击溃四万鞑靼主力骑兵……”
杨士奇正在喝茶,因为嘴上有伤,动作未免清奇。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将茶碗凑到唇边,然后轻轻抬起,准备倒一点茶水到嘴中……就在此时,那下人猛冲进来,咋咋呼呼的大吼大叫,惊的首辅大人手一抖,把个茶碗便扣在了自个脸上,那里头可是烫人的热茶啊!
杨士奇嗷的一声,险些痛得昏厥过去,待侍从为他擦拭干净,只见首辅大人的脸庞中央,从嘴巴到鼻子,被烫出了一个鲜红的印迹……
杨士奇却顾不上疼痛,死死盯着那吓成一团的下人道:“你刚才胡说什么?”
“回老爷,”那下人怯声声的回答道:“我军大捷。”他现在已经不指望走上人生巅峰了,只盼着首辅能听了捷报一时高兴,饶过自己这次。
“昨天不就满城皆知了吗,”杨士奇一阵火大,心说难道昨天自己的努力全白费了?再说昨天不放炮,今天放的哪门子炮?杨士奇心念电转,马上想到这可能是王贤的人在回击自己,想清楚这点,首辅大人冷冷笑道:“有些人还真是寡廉鲜耻,只会让百姓更加唾弃!”
却听那下人又小声道:“不是为了昨天的大捷,是为了今天的大捷……”
“什么昨天的、今天的,你以为是老母鸡下蛋啊,一个又一个。”杨士奇不耐烦的瞪那讨厌的家伙一眼。一旁的随从便怒喝道:“你说清楚点!”
那下人已经吓成一滩泥,哪还能说出话来。
这时,有兵部侍郎快步入内,来到杨士奇面前,沉声禀报道:“禀首辅,朝廷今日又接到捷报,三天前镇国公率领我军,在塔布河阻击四万鞑靼主力骑兵,斩敌两万,夺得战马近万匹。”说完,那侍郎神情古怪道:“现在满城百姓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都在敲锣打鼓放爆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