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王贤笑呵呵的拍拍失涅干的脑袋,站起身道:“那就先留下你的性命,以观后效吧。”
“多谢元帅不杀之恩!我一定会让元帅满意的!”失涅干激动的痛哭流涕,好容易又逃过一劫。
王贤仔细询问了阿鲁台和阿布只安眼下的情形,失涅干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等到把他带下去,被王贤派去监视南岸鞑靼人的斥候来报,阿布只安带着两万鞑靼骑兵顺流东逃,已经出去五十里了。
王贤闻讯,沉思片刻,便命人召集众将议事。
柳升、莫问、许怀庆等将很快便到齐,王贤看着他们,叹了口气道:“下一步何去何从,诸位有何高见?”
对王贤提这个问题,众将早有心理准备,闻言纷纷各抒己见,以柳升为首的老将们,认为在接连取得两场大胜后,这次北伐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大军应该返回大王城,休整一番便可以凯旋而归了。
许怀庆等年轻将领,却坚持认为打虎不死、必留祸患,一定要趁他病要他命,把阿鲁台彻底消灭在这一场。
双方各持己见,渐渐争的面红耳赤。
“小许,年轻人不要被胜利冲昏头脑,那阿鲁台百般不会,逃跑的本事却是天下第一,先帝数次大军北伐,都让他逃之夭夭,我们就这点兵力,你以为能比先帝还厉害?”柳升倚老卖老,打击许怀庆等。
“侯爷此言,恕末将不敢苟同。”许怀庆不服气道:“先帝每次出征,都是几十万步骑,大军同行自然缓慢。我们四万人马全是轻骑,速度要快上很多,未尝不能追上阿鲁台!”
“你想的太简单了!”柳升大摇其头道:“你以为草原大漠都像河套这样平静简单?告诉你,草原深处地形极其复杂、气候更是多变。你以为是可以跑马的草地,往上一走却是陷死人不偿命的沼泽!上一刻还是风和日丽,一转眼就狂风大作,能把人都卷到天上去!还有铺天盖地的蚊虫,咬上就打摆子,拉的你全身无力,只能被丢下自生自灭……还有大漠上,几百里都见不到水源,白天里热的你浑身大汗,到了夜里却能冻死人!”
柳升讲起草原和大漠的恐怖,听的众将脸色微变,率军在这样的环境中行军作战,确实如噩梦一般。柳升见状心下得意,瓮声瓮气道:“先帝时每次北伐,病死的将士都远多于战死的。鞑靼人世代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咱们是没法和他们长期纠缠的。追来追去到最后,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反过来吃掉!”
柳升一番长篇大论,果然让对方的声音小了很多,只有许怀庆仍慨然道:“纵使千难万难,也不能就此半途而废!不然阿鲁台肯定会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又如何?再出兵就是。”柳升却满不在乎道:“咱们不就吃的这碗饭吗?要真是把鞑靼人都宰光了,对咱们未尝是件好事。”
王贤一直耐心听着双方的争论,这会终于有些听不下去,看看一直没吭声的莫问道:“莫将军,你怎么看?”
莫问闻言,才缓缓开口道:“末将以为,应当追、必须追、可以追。”
“哦,怎么讲?”王贤饶有兴趣,微笑问道。
“一者,我军为此战布置许久,如今初入草原、牛刀小试,首战告捷、士气正盛,正是长驱直入、乘胜追击之时,此谓‘当追’者也。二者,阿鲁台帅十万大军而来,如今只剩两万败军之师,且距离漠北老巢几千里,正是将其全歼的大好时机,如果能除此祸患,大明北境将至少赢得二十年太平,此谓‘必追’者也。”
“三者,时值春夏之交,草原风和日丽,战马不愁草料,此乃天时在我;鞑靼人必定一路向东,我军必定不会过于远离国境,粮草供给无忧,此乃地利在我;如今我军无论兵力、士气皆远超敌军,敌人已成惊弓之鸟,再无反抗之心,此乃人和在我,此三者可谓‘可追’者也。”
“好一个当追必追可追!莫问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众将纷纷点头,完全抵消了安远侯长篇大论的效果。说完,莫问又看向王贤道:“当然,追击与否全看公爷的决断,我等定然遵命!”
“不错!我等定然遵命!”这下就连柳升,也得乖乖跟着表态。
“好……”王贤负手踱了几步,稳稳站定身形,目光炯炯的看着麾下众将道:“我意已决,追击到底,不破鞑虏誓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