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被送回来的时候,姜妙刚睡醒。
肖彻还有事,把儿子送到就先一步离开了。
小家伙站在卧室珠帘外,抠着手指似乎不知该不该进去。
姜妙在青杏的搀扶下艰难站起身,一眼瞥到珠帘外那抹小小的身影,她定了定神,缓步朝他走来,“小宝?”
一面说,一面挑开珠帘。
小宝仍旧杵着不动,小脑袋低垂。
姜妙摆手让青杏几人出去,她已经弯不下腰去看儿子是什么表情,只得轻柔地抚着他的小脑袋,“宝宝,你饿不饿?我让人去弄点儿吃的。”
听着娘亲熟悉的声音,小宝忍不住眼眶发红,吸了吸鼻子。
姜妙的声音越发温柔,“娘亲等了你半年,你终于肯回家了。”
说着,把小家伙拉到榻上坐下,又继续缓缓开口,“你周岁生辰的时候,人在江南,办得简陋了些;两岁生辰时,爹娘没成亲,没办法给你大办;去年三岁生辰,你爹爹又出了事儿。娘亲答应过你,等你四岁,一定给你好好办,但正月十七的时候,你人在漠北。不过没关系,咱们可以补办,到时,娘亲为你请好多好多的客人来恭贺咱们家小寿星满四岁,再让你爹爹给你赐名儿,好不好?”
话完,姜妙侧身,捧着他的小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这一亲,就把小宝给亲哭了,眼泪稀里哗啦的。
姜妙听着他哭,心里难受,“你若是还有别的什么想要的,就说出来,娘亲一定满足你。”
小宝先前才在宫里大哭了一场,如今又哭,眼泪像开了闸,止都止不住,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眼泪汪汪地望着姜妙,“娘亲,对不起。”
姜妙怔了下,“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我以后再也不离家出走了。”小宝抹着泪。
姜妙闻言,缓缓笑开来,“是娘亲不对,没有事先跟你商量就怀上了宝宝。”
“我没有讨厌小小宝。”小宝说着,伸出小肉手摸了摸姜妙圆滚滚的肚子,“我也没有讨厌娘亲。”
“那就好。”姜妙莞尔,“补办四岁生辰宴的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来,拉钩。”
终于把儿子哄乖,姜妙让青杏取了晚膳进来。
小宝白天就没怎么吃,这会儿有些饿了,吃了整整一碗饭。
饭后,姜妙又让丫鬟煮了鸡蛋来剥了壳,亲自给小宝消肿,他哭得太狠了,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瞧着有些滑稽。
消完肿,又让青杏带去沐浴,回来后没多会儿,小宝便瞌睡来袭,睡下了。
姜妙起身来到外间,就见姚氏坐在那儿。
“怎么样了?”姚氏问。
之前小宝回来,她知道母子俩肯定有话要说,都没敢进来打扰,晚饭也是在自己屋里吃的。
姜妙点头道:“差不多乖了,这会儿已经歇下。”
姚氏松了口气,口中喊着“阿弥陀佛”。
肖彻是夜间回来的,得见小宝睡在姜妙的床榻上,他弯下腰掀开锦被,要把他抱出来。
姜妙还没睡,见状惊了一下,“你做什么?”
肖彻道:“小家伙睡觉踢人,你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姜妙迟疑,“可我好不容易才哄乖他,若是趁着他睡熟把人抱出去,他明儿一早会不会多想?”
肖彻道:“让他留下,把你踢出事儿来,到那时,就该是我多想了。”
姜妙知道他心疼自己,唇角忍不住勾起,“那你把人抱走吧,明儿一早他要哭闹的话,你好好哄哄。”
肖彻颔首,抱起小家伙走了出去,临走前,叮嘱了青杏和青莲轮流守夜。
小宝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修慎院,旁边不是娘亲,而是爹爹。
他坐起来,瘪着小嘴揉了揉眼睛,嘟囔道:“娘亲呢?”
肖彻被他的动静吵醒,闻言,回道:“在她房里。”
“我昨天晚上明明就睡在娘亲榻上的。”小家伙不满地哼了哼。
肖彻道:“你梦游,嚷着非要来这边。”
小宝:“……”
肖彻望着他,“能在傅经纶的龙榻上睡半年,跟我睡一晚上就不行?”
不给小家伙反应的机会,肖彻又说:“我很怀疑,你以前跟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小宝闻言,激灵灵打了个冷噤。
他怎么忘了,爹爹知道他有个小秘密。
“才没有呢!”小家伙据理力争,“我就是爹爹和娘亲的宝宝。”
肖彻挑眉,“你还知道你是我亲生的?”
小宝低头抠手指,装傻。
肖彻道:“敢离家出走,看来还是平时课业太少,邹衡在户部的官职,已经让我给削了,往后他便只负责给你上课。”
这是要全天教学的节奏啊!
小宝突然想哭,却不敢表现出来,嘴里小心翼翼地问:“爹爹这么做,对邹先生会不会不太友好?”
“不会。”肖彻莞尔,“反正写课业的又不是他。”
顿了下,又道:“醒了就起床洗漱吃了早饭去念书,别磨磨蹭蹭的。”
小宝含泪,“嘤~”
果然还是亲爹这套管用。
小宝没敢忤逆他,麻利地起了床,洗漱好,简单吃了个早饭就背着小书包去学堂了。
肖彻去了妙言轩。
姜妙刚起,丫鬟正伺候着她梳洗。
听到脚步声,姜妙不用回头都知道谁来了。
铜镜里,她微微弯起唇角。
青莲为她簪好最后一支金簪便退了出去。
肖彻走到她身后,顺势从后面抱住她,“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还不错。”姜妙点头,“大概因为孕期,很少做梦,对了,小宝起来没?”
“已经去学堂了。”肖彻道。
姜妙有些讶异,“你又把邹衡给请回来了?”
“昨天出去,办的便是这件事。”肖彻望着铜镜里丰润娇媚的小女人,“邹衡才华横溢,在年轻一辈中是翘楚,往后就让他给小宝传道受业解惑。”
“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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