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了什么,只知后来太后动怒,动手打了皇上,母子俩的关系彻底僵冷下来。
太后没辙,差了小安子去傅家把承恩公请来,大概是想着承恩公说的话,皇上能听,想让承恩公劝说皇上选秀。
承恩公在乾清宫待了两盏茶的工夫,他离开后,皇上便坐在御案后发呆,直到傍晚时分老奴传了晚膳。
皇上没吃,他坐那儿自己跟自己下棋,后来让老奴陪他下,说老奴若是输了,他问个问题,我必须如实回答。
老奴自知棋力不行,索性认了输。”
肖彻眸光微动,“他问了你什么?”
“他问老奴,到底是谁的人,老奴回他,我在老爷子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但他显然不信,直接点明老奴一直以来都在暗中帮助敏妃娘娘得宠。”
话到这儿,冯公公叹了口气,“再后来,皇上提拔了小安子为御前总管,把我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并且下令逐出紫禁城,永世不得再入宫。”
“永世不得再入宫?”肖彻唇角微翘,眼底情绪意味不明,“既如此,那你从今往后便与宫中再无半分关系,我会抽空帮你消除奴籍。”
冯公公听罢,一双老眼登时泛着泪花,“殿下的大恩大德,老奴无以为报。”
“也没指望你报。”肖彻说:“照理,你们是妙娘的长辈,应该尊着敬着的,往后别再自称奴。”
“老……”冯公公一时半会儿还是没办法适应,“冯恩多谢殿下。”
“行了,歇着吧,我们先走了。”
姜秀兰本想留饭,肖彻回了句有要紧事,便陪着姚氏和姜妙回了定王府。
妙言轩庭院里,青莲和露珠陪着小宝踢毽子,青杏露水两个在小厨房准备午饭,姚氏闲不住,又去帮忙。
姜妙陪着儿子踢了两下便进了屋在榻上坐了。
肖彻跟了进来。
姜妙问他,“冯公公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齐皇最近性情大变。”肖彻说:“恐怕接下来,遭殃的人不少,冯恩只是开了个头而已。”
姜妙听得胆战心惊。
傅经纶,那个年纪轻轻就颇负盛名的第一公子,虽然踩着肖彻上位的事儿让姜妙很不喜,但她不得不承认,那位是能把“公子如玉”这四个字诠释到淋漓尽致的神仙人物。
然而现在肖彻竟然说,傅经纶性情大变?
“变成什么样了?”
“暴躁易怒,跟太后的关系也闹僵了。”
姜妙忍不住唏嘘,“那个位置果然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坐上去的。”
肖彻笑问:“那你觉得我合不合适?”
姜妙说:“如果你学着梁帝那样,不纳妃,那就挺合适的。”
肖彻低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在自己宽厚的掌心轻轻摩挲着,声音呢喃,“很快,一切都要结束了。”
……
御前总管冯公公被打板子逐出皇宫的事儿,轰动了整个紫禁城。
慈宁宫里,杨太后面色难看。
她原本以为,儿子跟自己不亲,是因为心里多少还念着傅家,她把傅成博传入宫,傅经纶总能听他劝导。
没成想,傅成博前脚才离开,傅经纶后脚就把冯公公给发落出去。
完全管不住儿子,像野马脱了僵。
杨太后烦躁不已。
秋葵说:“冯公公原本的主子是肖老爷子,皇上这么做,其实本也没错,现如今提拔上去的安公公,不说以前是承恩公安插在肖督主身边的人吗?他是傅家人,皇上提拔他,就代表听了公爷的话。”
从本质上来说,秋葵这话有几分道理。
冯公公是肖宏的人,小安子是傅家人,现在把冯公公踩下去,提拔小安子,代表皇帝认可傅家。
可意识上的认可怎么跟行动上不一样呢?
“皇帝为何抗拒选秀?”杨太后想不明白。
三宫六院不是每个帝王所向往的吗?
秋葵说:“奴婢猜,皇上应该是受了公爷的影响,公爷是驸马,当年娶的永宁长公主,长公主死后,他便再没续过弦,皇上在傅家养了二十四年,潜移默化中早已习惯了公爷的一夫一妻,后院清静,所以一时抗拒选秀也是有的。”
瞧了眼杨太后,秋葵继续说:“娘娘想让皇上选秀,无非是担心他专宠延禧宫那位,奴婢听闻,昨天晚上敏妃娘娘去乾清宫时吃了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