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姜妙在抬杠,谢夫人脸色沉了沉。
姜妙接着说:“定王府那么大,臣妇住内院,老王爷住外院,平日里我也不大经常出去走动,难得去他院儿里一趟还得坐软轿。
您二位都是去过定王府的人,内外院隔着多远,想必不用我再赘述。
更何况,姜大都督去收兵符那天,臣妇并不在现场,所以,姜大都督到底搜出了什么,上面又写了什么,臣妇不得而知。”
早在几日前,外头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姜妙怎么可能不知情?她这就是在装蒜!
谢夫人想着,面上笑意淡去几分,“王妃大概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推背图被搜出来的那天早上,皇上刚巧毫无预兆地在延禧宫吐了血,太医院一大半的太医去会诊,结果什么病症都没看出来。
上午不明不白吐了血,下午推背图就现世了,王妃不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吗?”
关于那张推背图,姜妙猜测过可能与肖彻有关,但傅经纶吐血的事儿,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原本想着,傅经纶大概是不想引起百姓恐慌,所以下令让太医们统一口径瞒了病情,可她刚刚从李敏薇那儿来。
她问过小姑娘,小姑娘说,皇上除了那天一大早起来吐了口血,其余时候并无任何异常。
但不管傅经纶是不是真的病了,皇帝吐血本就有着不好的寓意。
而且按照谢夫人的说法,上午皇帝刚吐了血,下午推背图就现世,这两件事要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想来很多人都不会信。
可一旦联系起来,就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这天底下,难道真有“预言”这种东西的存在吗?而且,前人的预言真的能成真吗?
见姜妙坐那儿一点反应也没有,谢韵直接道:“我也不跟王妃绕弯子了,现在南齐和北梁正处于即将签订建交协议的节骨眼儿上,却偏偏钻出个推背图来,这事儿一出,不管是对北梁皇室的名誉损害,还是对南齐百姓造成的恐慌,都将是不可估量的。
定王虽然死了,可北梁太子还在,不管将来你是要继续待在南齐做定王妃,还是要去北梁做太子妃,你与北梁太子的关系始终摆在那儿,两国建交,你不可能置身事外。
然而,现在因着一张推背图,坊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民心浮动,对建交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影响。
这种时候要想尽快把流言给摁下去,就需要有人出去顶罪。”
姜妙总算是听明白了,这对母女为了铲除李敏薇这颗眼中钉,打着为两国好的旗号,让人散出了那些谣言。
“臣妇想知道,是皇后娘娘自己的意思,还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谢韵望着她,笑了笑,“有区别么?”
的确是没区别。
姜妙抿了抿唇。
太后从一开始就只把李敏薇当成一颗用完便扔的棋子,然而她失算了,在这个过程中,傅经纶对李敏薇生了情愫,彻底脱离她的掌控。
对于杨太后那样的人而言,一切脱离掌控的东西都该灭了。
所以,她比谁都想李敏薇死。
至于谢皇后,封后大典当天傅经纶亲封敏妃狠狠打了她的脸,那口气,至今还没咽下去吧?
“能为两国和平而死,是敏妃的荣幸。”谢韵道:“她身怀异术魅惑君主的名声早已传出去,定王妃身份敏感,本宫希望你今后不要再去延禧宫见她。否则,你不仅会连累楚太子,还会连累整个北梁,到时两国若是因此而开了战,那些无辜牺牲的百姓,定王妃担得起责任么?”
呵,这才几句话的工夫,都上升到两国关系去了,那小姑娘还真是责任重大啊!
姜妙向来最恨受人威胁,对方威胁得越狠,她越冷静。
因此谢韵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反驳。
等谢韵话音落下,她才缓缓开口,“皇后娘娘说了这么多,都没说到关键。”
谢韵一愣,“什么关键?”
姜妙莞尔,“先前臣妇只问了您和太后的意思,那么,皇上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