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喜媒笑呵呵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不多会儿就见身着大红喜服的一对新人各自牵着红绸一头缓缓走了进来。
田氏抬头就见傅经纬一脸的春风得意红光满面,简直像人生迎来了第二春那般高兴,她当即攥紧手指。
傅经纬却看也没看她,听着司礼的高喊声,陪着秦曼一块儿拜堂。
田氏心中憋得难受,直到司礼喊出那一声高亢的“礼成,送入洞房”时,她才呵呵两声,“果真是一对璧人呢,听闻妹妹自娘胎里就带了不足之症,天生体弱,相公可得怜惜着些,别让妹妹磕着碰着受了委屈。”
田氏刚训完话,就见头上盖着喜帕的秦曼没站稳,整个人往前一栽。
傅经纬眼疾手快,忙一把搂住她,问,“怎么了?”
秦曼声音细细柔柔的,“大概是早起到现在都还未进食,气血有些亏,所以……”她说着,声音带了歉意和哭腔,“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贱人!
田氏气得咬牙切齿。
承恩公冷哼道:“行了,赶紧的送去房里吧!”
傅经纬便一把抱起秦曼,朝着新房方向而去。
喜堂里,田氏窝了一肚子火,再也坐不下去,站起身准备向公爹行礼告退,却在这时见采薇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那脸上,跟见了鬼似的。
“你做什么慌慌张张的?”田氏皱眉。
“少夫人,那个定……”采薇话刚出口,突然意识到公爷也在,忙闭了嘴,屈膝给承恩公行礼。
承恩公眯着老眼,“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采薇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去,艰难道:“原本咱们今儿没请客人的,但定王妃来了,听门房那头说,她是给秦姑娘送嫁,跟来的。”
“什么!”田氏险些跳脚。
一个秦曼就已经够糟心的了,又来个姜妙?
“那贱……定王妃不是折了腿吗?”田氏道:“她这么快就好了?”
“没好。”采薇道:“让下人用滑竿抬着来的,半点儿不能沾地。”
啧啧,折了腿都要来,这是想做什么,趁着肖彻不在,又想让傅经纬去给她儿子当后爹?
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不过,姜妙那张脸的确能让傅经纬神魂颠倒。
若是傅经纬在掀开盖头之前先见了姜妙,待会儿再看秦曼时,应该会觉得倒胃口吧?
想到这儿,田氏得意地勾了勾唇,附在采薇耳边低声道:“你去告诉世子,就说府上来了贵客,定王妃,今儿是他大婚,咱们家又没别的客人,得他自己出来招待。”
采薇犹豫道:“少夫人,这、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田氏冷哼:“你只管去传话。”
“可定王妃要见的人不是世子,而是公爷。”采薇低声说:“奴婢刚才正是进来传话的。”
闻言,田氏皱起眉头,“她怎么会来找公爷?”
“奴婢也不知道。”采薇直摇头,“反正,瞧着像是有正事儿的。”
采薇说完,再不敢耽搁,对着上首的承恩公道:“公爷,定王妃让奴婢传话,说有要事找您。”
承恩公老脸上的冷淡表情就没换过。
闻言,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又一言不发地去往前厅。
田氏不甘心,想了想抬步跟上去,却见承恩公突然转身看着她,“不该你管的事儿,最好别管太宽。”
这话,让田氏心头一震,她站那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等承恩公彻底离开,田氏面上便黑了下来。
丈夫娶平妻,公爹态度冷,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
承恩公来到前厅,就见姜妙已经在里头等着,人还坐在滑竿上,几个小厮留在外头,丫鬟在她旁边守着。
“伤成这样还坚持要来找老夫,看来定王妃有十万火急的事儿呢!”承恩公冷笑着,走到上首坐好。
姜妙低声吩咐青杏青莲退出去,尔后抬眼看向承恩公,弯起唇角,“公爷是聪明人,本王妃就不拐弯抹角了,二十四年前,永宁长公主以及她腹中胎儿的死,必定让您至今都耿耿于怀吧?也对,杀妻之恨,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轻易忘掉,更何况,公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承恩公闻言,眼眸紧紧缩了缩,永宁的死,他很确定自己只跟李硕一人讲过,在百官面前,甚至是百姓面前,他的解释都是永宁难产,一尸两命,现在李硕已经死了,肖宏和杨珂又不可能蠢到自己把这种事告诉姜妙,那么,“这些事儿,你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