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药人是什么意思?”她继续问。
肖彻耐心解释,“府上养着十来个童男,他们中有一部分人是健康的,另外一部分,身上中了跟我类似的毒,苗老每个新方子出来之前,都会让他们先试一段时间才会给我服用。”
“那我既不是童男,也不是药人,他买我做什么?”姜妙暗暗翻个白眼,真是个糟老头子!要不是他,她后来能那么惨吗?
肖彻看了她一眼,道:“他大概是想换个方式试药。”
姜妙还是一脸纳闷,“你再说明白点儿。”
“去年老爷子六十大寿那天散席后,他主动来找的我,跟我解释说是因为对新方子把握很大,所以打算不经过药人,直接给我服用,但又怕药效过猛,所以,买了个姑娘来,后来发现药效过头了,就停了方子。”
“太欺负人了!”姜妙拍桌,恨恨瞪着肖彻,“所以,打从我出现在庄子上,你就认出了我?”
“没有。”肖彻如实说:“那天晚上,我自己都意识不清醒,倘若我记得这桩事,又怎会任由你和小宝流落在外这么久?”
“谅你也不敢。”姜妙哼道,“反正我这辈子是栽在你手里了,你得补偿我。”
肖彻轻笑着看过来,“怎么补偿?”
姜妙说:“你身世这么复杂,往后如何,我也料不准,反正你将来要真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不准任由其他女人来欺负我们母子,这是你欠我的。”
肖彻有些茫然,“什么女人?”
“……”
姜妙实在不懂,一个脑子那么好使的人,为什么在这方面会跟个榆木疙瘩一样迟钝。
“当我没说。”她才不要提醒他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没得给自己添堵。
……
这段日子流言不利,丽娘没敢住客栈,住的是个瞎眼老太太的小院,老太太的儿子出去给人做长工了,要过年才回来,家里只得她跟个手脚勤快的儿媳。
婆媳两个都是不多口舌的,当日只见丽娘主仆两个狼狈可怜,就好心收留了,从来没问过她们的身份。
丽娘从西堂子胡同离开之后,给那儿媳妇塞了些银两,答谢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细心照顾,打算过了今天,明儿一早就带着春秀出城。
她都想好了,大仇得报,京城再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出城后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偏远小镇,置办个小院,再买几亩田,往后悠闲过日子。
这天夜里又起了风雪,巷子里的狗吠得厉害。
小院年久失修,窗户破败有些漏风,丽娘被冻醒,睁眼就瞥见窗外立着一抹黑影。
她当即吓得面无人色,“啊——”地惊叫了一声。
但外头风雪太大,那对婆媳和春秀都睡沉了,谁也没醒来,只能听到犬吠声越来越吵。
黑影缓缓向前,朝她走来。
丽娘吓得浑身直哆嗦,“你,你别过来!”
黑影没听她的,没多会儿,整个人就杵在了窗口。
他顺势扒开窗户,看着丽娘,开口就喊,“姐姐,你怎么扔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丽娘一僵,这才借着雪光勉强看出,外头的人是秦显。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丽娘狠狠皱了眉,下床点燃油灯,不敢惊动那对婆媳,便只黑脸瞪着他,压低声音,“谁让你来的?”
“我们的儿子呀!”秦显微笑,从背后掏出块牌位来,上面赫然写着秦宣的名字。
“他托梦给我了,说好冷好冷,想娘亲抱,呐,我给你带来了,姐姐,你抱抱他吧。”
那一声声温柔的“姐姐”,以及秦宣的牌位,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们俩曾经有过怎样一段为世俗所不容的关系。
丽娘脸色惨白,她白天跟秦显说了那些话以后,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告别从前重活一次了,可他现在竟然抱着宣哥儿的牌位来找她,他到底想做什么!
秦显似乎看穿她的想法,弯了弯眉眼,“我一无所有,只剩姐姐了,你别扔下我,从今往后,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哦,还有我们的儿子,他在天有灵看到爹娘这么恩爱,一定会很开心的。”
“啊!秦显你疯了!”丽娘攥着被角,“赶快离开这儿,否则我叫人了。”
“叫吧,反正姐姐不扔下我和儿子就行。”秦显说着,笑得一脸开心。
“闭嘴,你给我闭嘴!”丽娘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听他管自己叫姐姐,这个称呼,再配上他手里的牌位,简直就像一把尖刀直往她心脏上刺。
“姐姐,我也好冷。”秦显瑟缩了一下,“你让我进去吧。”
丽娘“嘭”一声把窗户关得死死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连秦显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后半夜丽娘都没睡,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天亮时眼下一片乌青,春秀给她上妆时问起,她只说失眠了,没睡着。
估摸着车马行开张了,丽娘带上春秀辞别那对婆媳,打算去雇辆马车出城,却不想,刚要上车时听到有人在背后温温柔柔地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