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认出厂公,以为是妙姐姐背着厂公找的情夫,骂妙姐姐来着。”
姜秀兰嘴角抽了抽,随即骂道,“九千岁头上动土,这小蹄子今儿别想平安归家了。”
……
青鬃马飞奔出庄子,沿着西郊小道一直往前走。
傍晚风微凉,嗖嗖从姜妙脸上刮过,她要给肖彻指路,脑袋就得往前倾,然后身子便不可避免地贴上他后背,弄得她尴尬不已,刚想着往后挪一挪,就听肖彻开了口,“前面怎么走?”
姜妙回过神,探出脑袋一瞧,竟然到了一处岔口,她觉得很神奇,“厂公怎么会知道我们到了岔口?”
他覆眼的白绫她亲自洗过,是特制的,完全不透光。
肖彻说:“刚才马儿的脚步有所放缓。”
其实还有很多细节,但他没说。
“原来如此。”姜妙指挥着,“往左边吧!”
“嗯,坐稳了。”
肖彻挥了挥鞭子,马儿突然加速奔跑起来,迫使姜妙惯性往后仰,险些栽下去,她大惊,情急之下揪着肖彻的衣袍一把抱住他的腰,后怕地喘了口气。
猝不及防的一抱,让肖彻下意识往腰间看,但白绫遮了眼,什么也没看到,那薄削精致的唇却有了往上扬起的弧度。
恍惚间,听得背后轻软的声音传来,“厂公,你,你还疼不疼?”
按理说,药都喝下去这么半天,该起作用了,她也想回去了。
并非姜妙扫兴,而是她本来就发育成熟,玲珑浮凸的身子这么贴着他,她尴尬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心里又在暗暗抱怨,这人穿得也不厚,肯定早感觉到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觉得尴尬或者不适吗?
他不吭声,姜妙也没好意思直接开口,只得拐着弯问他头还疼不疼。
肖彻回答:“还有点。”
“那得多久才能不疼啊?”姜妙苦着小脸,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快把一辈子的尴尬都用上了。
肖彻顿了一顿,说:“你若不喜欢后面,便坐到前面来。”
“不不不,我能坚持。”前面更尴尬,她才不要去。
太阳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余晖散尽,天色开始偏暗,马儿还在漫无目的地跑着。
肖彻似乎还没有打回转的意思。
姜妙想着他看不到,应该是不知道已经黄昏了,便主动开口,“出来太久,咱们回去吧。”
肖彻没有停下,忽然问她,“为何考虑那么久?”
“嗯?”姜妙一愣,没反应过来。
肖彻提醒:“婚事。”
姜妙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眼下要做的,是想办法除族,然而即便是除了族,她也还有个致命的把柄落在陈氏手里,那便是关于小宝的身世。
陈氏已经被姜云衢逼上绝路,既然她能先一步洞察到姜云衢的杀机带着巧儿走人,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姜妙做了最坏的打算,陈氏极有可能躲在暗处养精蓄锐,然后等时机一到便向所有人曝光,小宝是奸生子。
其实小宝的身世不光是陈氏,姜家那几位都知道,这是个很有潜在威胁的把柄,目前姜明山他们不曝光,是因为暂时没到那份上,可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万一真有一日到了必须抉择的地步,姜家选择出卖她,那么她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小宝更会受到世俗的批判,为世俗所不容。
她可以被人看不起,但她儿子不能因此而蒙羞,小宝是无辜的,也是干净的!
所以,她拖着不让肖彻过礼,是想在婚前除族,顺带把这个把柄彻底摘掉,再毫无顾虑一身轻地嫁给他。
想到这儿,姜妙用商量的口吻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把自己的事儿处理好。”
怕肖彻再问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话,她又补充,“我自己能行。”
当年被人玷污怀了身孕,这件事是她最后的倔强和尊严,也是底线,她不希望肖彻来插手,他一旦介入,无疑是拿刀在凌迟她。
……
回到庄子上,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大门内外都挂了灯笼,姜妙把肖彻送回东院,亲自去厨房取晚饭时,听到姜秀兰说,姜柔回去的路上马车翻沟里了,别处都好好的,唯独嘴巴被伤到,豁了个口子,只怕今后一段时间都别想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