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唇,“至少现在不会,因为我娘能替他照顾老太太,能替他尽孝。”
“那既然他不打算休妻,就没道理不让你娘知道这事儿。”姜秀兰是真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渣到家了。
一边要吊着姚氏替她照顾老母,一边又不准姚氏这个当娘的掺和闺女的亲事。
姜妙笑笑,“只怕我爹这会儿已经不指望姑妈帮姜柔去武安伯府回话了。”
姜秀兰一懵,“啥意思?”
姜妙最是了解姜明山,“他不可能轻易低头的,铁了心要瞒着我娘把姜柔嫁到武安伯府,那边不是还等着姑妈回话吗?我要是没料错,我爹应该会自己去武安伯府,告诉他们自己同意了亲事,完全不用经过姑妈。”
“岂有此理!”姜秀兰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子上,“为了眼前那么点利益,上赶着把闺女送去给人做填房,对方要是品行端方也便罢了,偏偏不是。那武安伯府传承了几代人,是有些底蕴没错,但都多少年没出过武将立过战功了,现在就是一大家子人顶着伯爵头衔啃老本的,你说你爹他到底图个什么?”
“图名头好听吧,怎么说也是伯府世子夫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姜妙挑眉:“我爹不就喜欢这个么?”
“不行。”姜秀兰越想越不对,“这事儿必须让你娘知道,你爹瞒着她,那是他不做人,咱们可不能瞒,否则我良心上过不去。”
知道姜妙要带孩子,回去一趟不容易,姜秀兰主动提出自己去溪水村跑一趟。
“别!”姜妙拦着她,“姑妈去了,我娘一准会着急忙慌地跟着您入京,到时就成了不请自来,咱们理亏在先,只会惹得我爹可劲作妖。”
“那你说该怎么办?”姜秀兰心急如焚。
姜妙莞尔,“让我爹亲自回去把我娘请来。”
……
正如姜妙所料,姜明山已经不指望姜秀兰再帮忙,自己去了趟武安伯府,见了武安伯和武安伯夫人,拐着弯地说自己挺中意这门亲事。
原本这种事,都是媒人在中间两头跑,女方那边的长辈亲自上男方家门开口,算是罕见的,毕竟这等同于上赶子巴巴贴着来。
武安伯夫妇对视一眼后,武安伯笑说:“都是敞亮人,我就不兜圈子,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既然姜兄同意这门亲事,那我和夫人跟着便挑日子找人上门说媒。”
姜明山自然是满心欢喜,在武安伯府留了顿饭才回的家。
……
有了武安伯府这样的勋贵门第做亲家,姜明山的脊背终于能挺直了,儿子去了翰林院,闺女在房里做绣活,他又不想对着二叔二婶那张老脸,索性就背着手出去晃,晃了一圈回来,在胡同巷子口看几个老大爷下棋。
京城这些老大爷,那都是被有出息的儿女奉养着的,成天闲的发慌,就喜欢下下棋钓钓鱼,跟乡下成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姜明山不懂棋,但为了显得自己品味高尚,还是耐着性子看了好一会儿。
旁边有人认出他来,“咦”了一声,“你不是那个姜翰林的亲爹吗?”
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让姜明山脊背挺得更直,慢悠悠地说自己正是,问他有啥事儿。
那人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难怪和离了还要强迫前妻留在老家帮着照顾老娘自个儿入京城享清福,瞧这脸长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姜明山老脸一黑,瞪着骂他的汉子,“你说什么?”
“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汉子摊手,“大家都在传,传咱们胡同的姜老爷是个伪孝子,一面把老娘撂在家自己跟着高中进士的儿子入京享福,一面又不想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只得用手段强迫已经和离的前妻待在老家帮着照顾老娘,典型的人渣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
面对那么多人的指指点点,姜明山鼻孔都快气歪了,怒吼道:“谁告诉你我和离了!”
汉子问他,“没和离,那你闺女正在议亲,当娘的怎么不在?”
闻言,姜明山气得险些晕过去。
柔娘议亲的事儿,外头这些糙汉子怎么会知道?定是姜妙那个逆女又给他设局踩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