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刀疤所在的巷子,李充犹豫着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小苏捕头笑道:“李捕快,不知哪里有阳夏地道的美食?咱们去喝两杯,商量下案情。”
此言正合李充之意,他已然有了皱纹的脸上绽开笑意:“小苏捕头,你算问对了人,衙门之中没谁比卑职更了解阳夏美食的了,阑街‘鱼羊鲜’的鱼羊羹堪称一绝,香烤羊腿,白灼鱼片,皆是香飘十里。”
两人说话间转入了阑街,找到了“鱼羊鲜”,这是一个外表破烂的小店,可生意好得出奇,哪怕目前不是饭点,也几乎坐满了人。
比较而言,它对面的“醉阳夏”酒楼富丽堂皇,后面院落重重,不时有丝竹之声传出,一看就是高档场合,但此刻客人稀落,跑堂的小二都没精打采。
“小苏捕头,别看‘鱼羊鲜’不起眼,大凡在‘醉阳夏’一掷千金的有钱人,都会悄悄派仆人来这里打包美食,不肯丢了气派,又不愿委屈了嘴巴。”李充不愧是捕快里的地头蛇,与鱼羊鲜东家分外熟稔,无需多说,就被安排了唯一的空桌,酒菜也上得极快。
孟奇品了一口鱼羊羹,只觉鲜美之意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胃里,蔓延到肚中,蔓延到脑袋,蔓延到灵魂之中,难以形容的好吃。
“真鲜!不知比小吃货家的厨子做得如何……”孟奇被美食感动得热泪盈眶,大快朵颐起来。
几杯烈酒下肚,李充渐渐放开了拘束:“小苏捕头啊,接下来你是个什么章程?”
“不知李捕快你有什么意见?”孟奇不答反问。
李充喝了酒,胆子就大了几分,摆了摆手道:“小苏捕头你敬老是好事,但咱们之间不必如此拘谨,你唤我一声老李就行了。”
孟奇点了点头,端起酒,敬了他一杯:“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一口闷了杯烈酒,李充满足地吧嗒了下嘴唇,压低声音道:“老钟头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说到这里,他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发出一声脆响:“早就说这事邪性嘛,哎,我居然没想到老钟头!”
“他是个诡异的人?”孟奇毫无醉意地问道。
李充再次压低声音:“老钟头来历不明,二三十年前就到了阳夏,住在城外义庄附近,一直深居简出,你想想,义庄那么阴森的地方,夜里多可怕,有人甚至听到过鬼哭,但他一住就是二十多年,从中年儒生住成了阴森干瘪的老头,这不邪性?”
“几年前,曾经有个江洋大盗路过阳夏,偷到了老钟头家里,你猜怎的?他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八窍的高手啊,居然尿了裤子,哭得像是死了亲爹亲妈,一门心思投案自首,谁都拦不住。”
“然后这个江洋大盗死了?”孟奇心中一动,这货看起来也像是精神奔溃了。
“是啊,收入大牢还未来得及审问,他就自己把自己掐死了!”李充喝了杯烈酒压惊,“之前发现蔡捕头内脏腐烂,像是死了半年,而外表如常,还能行动自如,我就该想到老钟头的!”
“他非得住义庄附近,可不擅长尸道阴魂类武功?”
“言之有理。”孟奇自身也是这个判断。
李充叹了口气,放下酒杯,很郑重道:“所以啊,小苏捕头,咱们若要调查老钟头,须得好好理个章程。”
最好是自身不去!
“老李,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孟奇笑眯眯地道,“你想,‘刀疤’阎晓多强势的人物啊,横开九窍,威霸阳夏,他都觉得老钟头可怕,老钟头哪能不可怕?说不得已经打开了生死玄关,架通了天地之桥,甚至已经内外交汇,非比凡俗,岂是我们能够贸然招惹?”
李充顿时热泪盈眶:“就是这个理!”
小苏捕头果然是聪明人啊,一点也不傲慢自大,也不拿自己和下属的性命开玩笑!
“若是咱们单打独斗调查,到了这个地步,此事就得终止了,但咱们是什么人?大义在手的公门中人!自然是回报知事,延请城中名宿及隐藏高手,共同前去调查老钟头,何必我们自己上?”孟奇又不是傻子,有六扇门这层皮可以用,还非得自己上门冒险。
在邑城时,当时的知事捕头黄知清便是召集了几个家族的强者,围攻邪神。
至于能不能让老钟头配合交代,孟奇就不太关心了,如果能弄清楚原委,有点奇遇,自然很好,若是不行,自己就可以借口这边线索已断,直接去茂陵,会一会江东豪杰,看看无形剑和算尽苍生的风采。
我就是这么有责任心的人!
李充闻言一愣,旋即竖起了拇指:“此乃正道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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