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地拍着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贪图安逸,不定自己这时舒舒服服的躺在这里,而唐冰、阿莹诸人却正遭受他人折磨呢!
李玄正不住胡思乱想,难以入眠,猛地听见屋内有一道似远似近,极为细弱的呼吸声。
这一察觉让他不但惊异非常,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这木屋内的陈设简单至极,除了自己身下的这张木床,靠窗的木桌、木椅,以及放在屋角的一个造型简单的竹制落地花筒,再也没有其他物什。
声音从何而来?难道自己听错了不成?
李玄凝神细辨,那道极细的呼吸声不但仍在,且细绵悠长,似乎是由透明人发出来的。
他提气下床,仔细搜索几遍,最终将目光落在屋角的那个造型简单的竹制落地花筒上。因为他发现这个竹制落地花筒看似放在地上,其实是从木制的地面下延伸上来。
李玄轻凑过去,侧耳细听,那道极细的呼吸声果然是从花筒内传出。看来此花筒必然穿过湖底通向某个神秘的地方。而此时,花筒一端定然有人在偷听,或监视着木屋内自己的一举一动。夜风徐徐,湖光粼粼,月光微微晃着。这处庄子果然不简单!他凝神思索自己入庄后所见到的一切,期冀从中找到不妥之处,正怔怔入神,却见竹制落地花筒中突然袅袅飘出些许淡淡的烟雾。这些烟雾呈米黄色,若有若无。如果此时他躺在床上,或已酣睡,并非靠近竹制落地花筒,便会极难发现。
李玄心知飘出的烟雾怪异诡异,必然有毒,屏住呼吸,心下不由得起了恶作剧的念头。
他提起内息,运至右掌,对准竹制花筒的口径,以刚猛掌风连拍数下。淡黄色的烟雾被他一拍,立时悉数憋了回去。只过片时,隐约听见竹筒内传来闷闷的惊叫咳嗽声,忍不住暗暗好笑。既然淡黄色的烟雾被自己掌风的拍回,那么竹筒一端施放毒雾之人必然会有警觉。他环顾周遭情势,正思索着如何离开诡异的木屋,突听屋外‘咯’的一声轻响,一条极快的人影自窗前晃闪而过,心下不禁一凛,想要扑向窗前,突然醒悟,这窗外便是宽阔的湖面,什么人可在水面上滑过飘走?微一思索,他明白过来,适才人影不是从水面飘过,而是从乌黄老竹桥上掠过时,身影射到水面,又被映射到自己窗前之故。看来适才‘咯’的一声,必是这极快的身影踏在竹桥上发出的声响。
这人是谁?如此幽夜,要来做什么?
李玄轻轻一纵,跃到门前,隔着门缝向外看去,只见月光下的湖面,风吹残荷,自由翻卷,空荡荡的水面上以及九曲桥空无一人,只有远远湖畔,那些棵纠缠交错的枫枝柳树,微微摇摆,却哪有什么飞纵人影!先前有人踩动竹桥,发出声响,自己能察觉,为何诸葛东方、金水、袁四姑娘却没察觉呢?难道他们屋内也有竹制落地花筒的机关?李玄身有鸡冠巨蟒的精血,不惧毒物,所以很难对诡异的烟雾做出判断。他心念一动,自怀中取出龙鳞鱼珠在木屋内微微一晃,见原本洁白如玉的珠子,瞬间被蒙上了一层淡黑色的颜色。果然有毒。看来此地不可久留了!
他将木门推开缝隙,身形一缩,使出宝源神功移筋煅骨的功夫,如弹丸向外掠了出去。
李玄人在空中,不敢过分发力,不待身形完全下坠,垂下手臂,以单指之力在乌黄竹桥扶栏上一,借力一纵,飞身跃到诸葛东方屋前。他隔着门缝向里察看,见此时诸葛东方的屋内同样弥漫着淡黄色烟雾,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诸葛东方床上的被褥叠放整齐,似乎压根就没有动过。诸葛东方何时不见了踪影,他到哪儿去了呢?
难道适才飞掠的人是诸葛东方!
李玄心知时间紧迫,情势诡异,并没再到袁四姑娘和金水的木屋察看,而是身形倒翻,依照此前所使身法,凌空坠落时,手臂下垂,以指尖之力轻九曲桥飞跃,如此几个起纵,已到水畔。
月光如银,树影婆娑。李玄藏在树影后凝神片时,暗吸一口气,凭着来时存留的记忆,一路疾奔向日间曾停留的厅堂。他正奔的劲急,突听右侧一处高大的木屋后传来人声,连忙收势急转,飞身跃上木屋屋。此时,高大的木屋后面站着两个人。一个身材瘦长,面色苍白,宽大的灰色长袍罩在身上,晃晃荡荡,犹如月下无常之鬼。一个面带微笑,虽鬓发白多黑少,但无论站姿或是神情,俱显从容淡定。
李玄见了木屋后的二人,不禁暗暗讶异,因为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孤傲非常的诸葛东方,以及白日里匆匆离去的无名氏老者。诸葛东方神情凝重地看着无名氏老者,冷冷道:“无名氏?哼,尝闻当年莫帮创帮之人共有五人,其中有对武功高强的孪生兄弟。据,兄弟二人性情怪异,喜欢一言不合就动手打架,曾在缉盗天下衙门位列‘气’字座次,兄长唤作丁乾坤,弟弟唤作丁苍穹。不知你是哪一位?”
无名氏老者闻言,嘿嘿一笑道:“老儿不才,正是弟弟丁苍穹。”丁苍穹干咳几声,笑问道:“你如何得知老朽在此山庄?”诸葛东方傲然一笑,阴阴沉沉道:“你的画像早已在内外五府备了案,纵使你老了,头发白了,腰佝偻了,但你总是你,烧成灰也改变不了。”着,长叹一声道:“如今天下,还没有什么人可以躲过内外五府骁果勇士的追击。即使是向来心性狡诈,擅于藏躲的丁苍穹也不会例外。”
李玄伏在屋,大气不敢喘,闻听这老者竟是当年与上官枭雄、燕无敌、龙红叶齐名的丁氏兄弟之一,不禁心下惴惴,暗道:“原来此人竟是丁氏兄弟中的丁苍穹......哎呀......不对......记得那天朱山河前辈曾提醒过我,让我心唐冰,因为朱前辈曾坚定地认为,她所使的步法与丁氏兄弟所使的阴阳乾坤步极为相似。如果这老者是丁氏兄弟之一,那么掳走唐冰的人潜藏在此地,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他不知为何,突然心乱如麻,一种莫名的恐慌袭上心头,不祥的预感盘旋在脑际,暗道:“但如果丁氏兄弟与唐冰没有渊源呢?嗯,燕无敌曾对我过,丁氏兄弟当年为了从他手中夺得宝源秘笈,竟然不顾彼此旧情谊,大打出手。如此看来,这丁氏兄弟也不是什么善类良民......”他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诸葛东方淡淡道:“为了找到你兄弟二人,多年来真让我煞费苦心。如今,看来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丁苍穹闻言了头,道:“我早已看出,你初见我时的讶异。但我没想到你是内外五府的人。”他顿了顿,微微一笑道:“我与你无冤无仇,非亲非故,你找我们作甚?难道要认我兄弟二人做亲爷爷?”诸葛东方冷哼一声,道:“你既知我是内外五府的人,难道还要继续装糊涂?”丁苍穹微笑道:“装糊涂?诸葛子,我劝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从此我们依旧井水不犯河水。嘿嘿......你别忘了,与你同来的两个孩子还在少庄主手中,你若是惹恼老朽,可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啊!”
诸葛东方摇了摇头,长叹道:“丁苍穹莫得意。难道你忘了,当年你们趁先帝病危,宫中上下不安时,盗走大内数十件珍宝的事么?我今日到此,原本没想到能遇见你,但天网恢恢,你还是被我撞见了。来吧,我要完成朝廷之命,索回这些宝物。”
丁苍穹闻言,认真盯着诸葛东方片时,哈哈笑道:“诸葛子,你莫打着朝廷的旗号话。你突然出现,已经搅扰到我了,若再不听劝,留了性命在此,可莫要后悔。”诸葛东方阴阴一笑道:“搅扰到你了?你又在酝酿什么不轨之事。来听听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