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特别四蹄如海碗大,踏在地上,好似铁锤擂鼓,声威壮极,不由暗暗吃惊。
按,似这样粗壮低矮的怪异马种,身体灵活必然不够,但事实上这些怪马不但极为灵活,而且有着极高的通灵性。这些怪马及马上人来自何处?李玄暗暗思道:“除了药王谷谷主南宫真师能育出此种怪物,世间还有何人能做到?”他轻功虽高,身形灵活,但除了先前出其不意将两个马上人直掼出去外,此刻在五六匹怪马中间,横冲穿插数次,每次手起掌落,竟被马上人灵活避开,这让他惊讶不已。但愈到这种状况,李玄愈加沉稳起来,凝神恶斗间,发现这五六个马上人之所以能避开自己的招式,皆因胯下怪马极为灵活之故。想通此节,李玄长啸一声,矮下身来,拔出鬼泣剑,使出移筋煅骨身法,辅以浑水摸鱼招式,专削怪马蹄。
移筋煅骨功夫厉害处,不但可缩身成二尺之躯,更可四肢暴长,击到对方做梦想不到之处。而浑水摸鱼招式要求施者手臂、肘部、腕间、手掌、指尖无一不千变万化,出手沾之即退,退而化实,实而成虚,虚中有变,每一变化均需虚实相扣,阴阳相生。
李玄此时突然想到以移筋煅骨的功夫迎敌,皆因先前在龙虎潭受了燕无敌的启发。
与马相斗,专削马蹄,看似简单,其实亦需非凡功夫。不过,李玄已将三十六计技击武功融汇心中,因此每每出手,不但击打的方位匪夷所思,而且威力无匹。这样一来,怪马虽然灵活,但毕竟是牲畜之类,加之原来七八个马上人所使的攻防招式本是一套阵法,却在开始之时便被李玄破掉二人。环环相扣,缺一不可。因此,这二人的缺失便如一条铁链丢了两个环儿,任你精钢铸就,却已是残缺了。
片时工夫,李玄已将五六匹怪马的马腿或斩伤或削断。
马上的蒙面人失去了胯下怪马,便如没了翅膀的鸟儿,在李玄穿来插去,左冲右突之下,没抵挡上三两招,便被他疾如闪电的手肘撞、劈胸打背招式,打的七零八落,横躺在地。那些怪马被李玄斩倒在地,自然不甘,依然顽强中悲嘶不已,瞪着一双圆鼓鼓的怪眼睛,梗着粗壮的脖子,呲着如狼般的尖牙,呼哧哧的喷着血沫,在地上扑腾个不停。李玄看得惊异,但知危险远没解除,得手后毫没停歇,轻身跃起,闪电般纵入枣林。顷刻间枣林中呼声大作,拳脚相击声此起彼伏。
不到半盏茶时分,李玄施施然从枣林中走出,见唐冰也已近身过来,正瞪着一双眼睛焦灼望着自己。唐冰见他安然无恙的从密林走出,展颜一笑,神情甚是欢悦。
李玄平静道:“林中还有二十几人,已被我了穴。”唐冰头,长舒一口气,口中直道:“这是些什么人?骑着怪马,瞪着煞神样地眼睛,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怎么如地狱中鬼魅一样......啊呀......你无碍就好,可真真是吓煞我了。”李玄微微一笑,心中既有感激又有安慰,揽住唐冰的肩头,上前给姚子空掠阵。
姚子空见对方不但将手中快刀归入鞘内,而且双臂舒展,径直过来夺自己的朴刀,忍不住冷冷笑道:“这真是半夜遇鬼,而且还遇见一个想要再死一次的亡命鬼!”
为首那蒙面人放弃手中方头快刀,刹那间,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与姚子空缠斗了二十余招。李玄不知,蒙面人此次所受命令,是率领手下诸人埋伏于此,阻断并擒住从枣岭上往来的每个人。先前他见姚子空一人单骑,神情沮丧狼狈,本打算只派出训练已久的‘八卦怪兽骑手’攻击他,但这次是他第一次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为了万全,这才临时决定亲自率队出击。可事与愿违。让他没想到的是紧急关头竟然现身出一个毛头子。此人形貌陌生,不言不语,内力极强,不但出手极为利落,破了‘八卦怪兽骑手’的连环快弩,还以自己见所未见的奇妙功夫将八名视死如归的骑手及天下无二的怪兽斩落在地。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这个毛头子竟一鼓作气,突入林中,将自己埋伏好的其余刀手,悉数倒。这人是谁?
要知训练这些‘八卦怪兽骑手’可是花费了一位奇人二十几年的心血,莫被毛头子一下子破掉,即使当世高手名家,如能在三五十招内将之击溃,也是极难之事。
还有,林中那些刀手,个个彪悍非常,虽不敢是武功卓绝,但每个却也是身手利落,刀法精奇之人。如今竟被对方摧枯拉朽般打得一败涂地,岂能不让他心下骇异!
为首蒙面人眼见所有优势已变成劣势,自己不但成了孤身决斗,还被毛头子和一个不知底细的姑娘虎视眈眈的环伺在左右,心知情势已逆转。凶险既已在眼前,唯一的办法便是快速击倒眼前这个胡子身上有伤的年青人,向附近的另一伙同伴发出信号。
他主意已定,双腿一夹怪马,怪马负痛嘶鸣,扬起海碗大的四蹄,晃动着头上的尖角,呲着尖牙,猛地向姚子空冲去。与此同时,蒙面人右手将方头快刀取出,一招‘力劈华山’斩向姚子空,同时左手猛地一探,竟抓向姚子空迎面来的朴刀。
李玄见蒙面人竟敢空手夺刀,甚是惊奇,仔细一看才知,这人的左手银光闪动,明显是戴着一副银丝编织的刀枪不入的手套,而且他左手出手之际,肩头未见耸动,手臂便暴长数寸,可见定是善于短打擒拿功夫之人。姚子空见怪马载着蒙面人,放着凶光,撒开四蹄,气势汹汹的舍命冲来,急忙闪身避过,朴刀招式改为横刀一斩,直取怪马头颅。但他这一变招,除了气势变弱,更在百忙中忽略了蒙面人右手刀与左手擒拿的阴阳关系。试想,他若直斩怪马马头,再反手格挡蒙面人的右手刀,那他右肩必会被对方以擒拿手法拿住。若他斩落怪马马头,朴刀顺势反削对方的擒拿手,那么自己的左半身子必会被对方‘力劈华山’的招式劈中。
武功高低之别,最易从瞬间变化中看出来。
姚子空正觉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应付时,突然‘噗噗’两声,怪马上的蒙面人身子一缩,口中哎呀一声,右手的方头刀脱手而飞,‘呛啷啷’的摔落在十几丈外,而才使出一半的擒拿招式也不攻自解。姚子空心知蒙面人如此状况,必是给在旁掠阵的一男一女出手伤了,心中大喜,岂能错过良机!他大喝一声,招式不变,力透刀背,呼的一刀将怪马头斩落下来。怪马的马头虽然被斩,但四肢驱动的俯冲之力并未退却,马脖喷着血浆,依旧向前冲出两丈,才‘噗通’倒地不起。
蒙面人见自己双臂竟是被两枚青枣所伤,又惊又怒,正待舍命变招,胯下坐骑却被姚子空趁势斩落,急切之下,长啸一声,腾地一跃而起,凌空中,忍着双臂剧痛,将身一躬,反手扣住藏在背后的连环快弩,对准李玄与唐冰二人,一阵急射。
李玄以两枚青枣解了姚子空的险情,见姚子空手起刀落,斩落怪马,而蒙面人并没因此跌落马下,反而长啸一声,直直的冲天跃起,知其必然会有绝地反击招式。
唐冰见蒙面人凌空躬下身子,衣领位置对准自己和李玄,低声喝道:“玄哥哥心,他要施放暗器。”话声中,‘刷刷刷’的破空声已然响起,数十只利箭好似流星暴雨向二人迎面射来。李玄早已蓄势待发,见羽箭来势迅急,连忙将唐冰往身后一拨,左手贯以浑厚绵劲,长袖展动,使出曾暗暗记下的书生肖中行施展的流云铁袖招式,往已近前的羽箭裹去。衣袖是柔软之物,若贯满猛劲,则会坚如金铁,若裹夹绵劲,则会如蛟龙腾空绕云缠水,柔不可破。他这一记流云铁袖的功夫,虽有书生肖中行所使招式之精义,但暗蓄之绵劲却比书生肖中行浑厚数倍。
蒙面人见自己绝地反击射出的连环羽箭被李玄长袖化解,惊惧之下,嘶哑的喝道:“原来子你是鲁地肖氏门下之人!”言毕,身子在空中一屈一展,如林间荡绳的猴儿般,凌空翻出三丈多远,眼看要走。姚子空岂能就此罢手!不等蒙面人纵身,左足一勾,勾起被李玄劈断后落在地上的怪马马蹄,飞起右足,踢向蒙面人。
折断的马蹄好似流星锤般疾速飞出。
蒙面人听背后风声劲急,想要闪开,早已不及,‘嘭’的一声,被飞起的怪马马蹄击中后背,哇的一声,口喷鲜血。他后背虽然剧痛,但不敢迟滞,借着身子前倾瞬间,向前急跃丈余,仓惶逃入密林时还不忘呼道:“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