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见吴婉跪在自己面前,说她愧对王府,愧对自己时,心绪很是复杂,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王妃特意请本王过来,不会只是为了道歉吧。”
吴婉抬起头来,迎着水溶的视线,面色平静地看着水溶,一字一句地道:“我想请王爷给我一份休书。”
水溶愣愣地看着吴婉,不曾想到她会自请下堂,良久,才叹息一声,轻声道“你这又是何必,你明知道我是不会写休书的。吴夫人的事情还请你节哀,日后,只要你好好呆在清风堂中,北静王府的王妃一直都会是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吴婉看着水溶的背影,忍不住泪流满面。
母亲希望她能好好活着,甚至为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当她知道那份名单究竟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就知道,王爷与她,再不可能回到成婚时相敬如宾的样子了。
老王爷的离世对王爷的影响有多大,她一直都很清楚。继续留在北静王府,也不过是顶着王妃的头衔,在清风堂中默默等死罢了。水溶可以放过她,她却不能放过自己。
是不是人都是这样,只有等到失去之后才会知道珍惜,才会觉得当时的难能可贵。现在她已经明白,王爷当年能给予她信任,给她王妃能拥有的一切,已经很是难得,是让人羡慕的。是她太贪心,想要更多。
小时候,母亲常说,女人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莫过于能得到丈夫的看重,她现在已经懂了这句话。
可是她明白的太迟了,与其在清风堂里坐着等死,还不如自行离去,从此青灯古佛,为之前的事情赎罪。
朝堂之上,新一轮的夺嫡之争已经拉开了序幕。吴婉之前的所作所为,很容易就引起皇上的猜疑,将王府陷入险境。作为异姓王府,对于自己的处境,他看的很清楚。当今皇上疑心甚重,为人又心狠手辣,明面上对自己多有恩赏,暗中却也时刻防备着,一旦北府卷入了夺嫡之争中,所带来的必将是倾覆之祸。这也是他第一时间去跟皇上请罪的原因。
当然,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让王妃“病逝”,只是他下不去手。说到底,吴婉不过是颗棋子,受制于人罢了。现在,吴婉已经成了一颗废棋,再追究下去也不过是徒劳。况且,明面上的棋子,总比暗中的棋子好控制得多。
无影听了水溶对王妃的处理方式后,对着水溶真心实意地磕了头。他是张超的儿子,张家获罪后,他被人救了下来,一直托庇在北静王府,后来改变身份,成了水溶的贴身护卫之一。
而今,姑姑也去世了,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也就只有这个表妹了。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后,王爷还能留她一命,也算是莫大的恩典。
得到张氏去世的消息,北静太妃派了身边的张嬷嬷去清风堂,让她节哀顺变,保重自己的身体。
想到吴婉,赵氏叹了一口气。她派人打听了,还是不知道腊八节那天两人在书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吴婉自己也不愿意说,溶儿更是不愿谈论此事,她就是想劝都无从开口。现在,王妃娘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溶儿都没有解除王妃的禁足,真实让人担心啊。
因着是腊月里,正月里忌讳颇多,停灵七日后,张氏的棺木就被送往了城外的家庙。
吴家现在正是风光之时,吴安位居一品,乃是刑部尚书,女婿是位高权重的王爷,小姑子又是贵妃。连太后都赐了不少东西下来,文武百官亲自前往吊唁的人更是不少,几家王府也都派了人前往,忠顺王府的二公子司徒瑜甚至亲自登门。
水溶看到司徒瑜之时,眼神暗了暗,面色不变,互相见礼后就去了灵堂。北静王府与忠顺王府历来不合,两人并没有什么话可说。
吴家是诚亲王的外家,司徒玮早已入朝,正是需要避嫌之时,这个时候,忠顺王府还大张旗鼓地派了人前来,水溶总觉得不会是好事。
吴婉看着隆重的丧礼,只觉得讽刺。
母亲身前并未因吴家获得半分好处,死后的繁荣热闹又是做给谁看?内院女眷中向来不乏心细之人,当即发现了北静王妃的不喜之情。
赵氏的葬礼结束之后,京城就隐约有风声传出,言北静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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