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又有什么不好呢。
唯一痛苦的是,人在走背运之时,诸事都不顺遂,你不找麻烦,麻烦自会找上你。
就譬如说,最近一直萦绕在青汐心中的一团疑云,她其实并不是那么想将它解开,因为她隐约感觉到若是真想明白了,可能会有大麻烦。岂料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一日清晨早起打坐时,她竟突然如醍醐灌顶一般,拨开云雾见青天。
她杵着腮,坐在那里沉思良久后,微微叹了一声,真希望自己推测得不准,否则……萧清国或许将有一场大劫将至!
青汐当即写了一封信,打点了人捎给符苓。
两日之后,清风撩起层层白云,天际露出半边银白,终于等到月上柳梢头这一刻。
符苓携着迷药潜入天牢,驻守的侍卫们毫无防备,瞬间全被放倒。符苓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手上提着一只烧鸡,本意是给青汐改善伙食,却在看到数道珍馐佳肴原封不动地摆在木桌之上时,汲了一下唇角晶亮的口水。
接下来的谈话在饭桌上完成无疑,待符苓断断续续地讲完探来的情报时,整只烧鹅已被她成功干掉,开始向熊掌发起进攻。
青汐将她话中之意做了归纳,道:“所以你易容成皇后寝宫的婢女,将可以看到妖魔原形的丹药服下,结果看到的便是那日在芙蓉水阁的红衣女子红月?”
符苓百忙之中腾出另一只手来竖起大拇指,重重点头。
事实证明青汐所担心的事并非空穴来风,容夫人被杀当夜,她经过陈皇后身边,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但又想不透到底奇异在哪里。直到前两日才如遭闪电劈中般蓦地想起,问题出在陈皇后身上萦绕的香气,似二月冷梅中带着淡淡白麝香,冷淡中透着妖冶,那是红月身上特有的味道。
红月从来不做无目的之事,就像她此番身受重伤无法再启动上古禁术,必将采用其他办法进行复仇,最直接的办法是附身于萧清国最具权势的女子身上。
当然,若她的目的是要萧清国生灵涂炭,直接附身于萧帝身上效果更佳,只消整日酒池肉林同时再继续昏庸无能下去,在外敌如此强大的西封大陆,覆灭不过早晚的事。
可惜就算红月想也做不到,君主身上皆有天子之气,这就意味着继承君主之位的哪怕是个饭桶,他也是天命所授,一般妖魔难以接近。
既然她附身成功,也顺利将自己打入天牢,再妨碍不着她的事,那接下来……
青汐撑着腮瞥向符苓:“师妹,如果你是红月,接下来会怎么做?”
符苓从一堆食物中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望着青汐,“呃,什么怎么做?”
考虑到符苓的理解力,青汐换了个说法:“之前红月千方百计想施上古禁术让皇城生灵涂炭,这次附了陈皇后的身必定是想再掀起腥风血雨。如果你是红月,你觉得怎样做才能将杀伤力达到最大呢?”
“喔,那还不简单,”符苓放下熊掌,想都不想地一气呵成道,“当然是修成一代妖后,巧言令色,魅惑君主,让之神魂颠倒后,再借他的手滥杀忠臣,挥霍军饷,让老百姓忍无可忍后纷纷揭竿而起,其他五国自然会趁此良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临城下,那么萧清国国破家亡完全指日可待啦!”
符苓说得太过慷慨激昂,以至于说完不免觉得有些口干,猛地灌下一大口汤后说:“师姐,你说这样做杀伤力够不够大?”
青汐诧异地盯着符苓看了好半晌,最后由衷点头赞扬她道:“够大,师姐没想到,师妹竟如此有修成一代妖后的资质,真是难得。”
“唉,谁说不是呢,”符苓舔了一下油腻腻的嘴唇,感慨地说,“不过这辈子是没希望了,只能寄希望于下辈子投个妖胎,好好祸乱一把西封大陆,哈哈哈哈。”
青汐:“……”
然而,这世间红月终究仅有一个,她并不同于别的妖,青汐揣摩着,以她冷淡孤高的性子,不会屑于用“魅惑君主”这种方法来复仇,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师姐,我还想起一件事……”符苓将二皇子魏凌、还有陈皇后的哥哥御史大夫陈桓最近常出入于陈皇后的寝宫,告知了青汐。
“而且昨日我还看到,陈桓和魏凌进了陈皇后的寝宫之后,一个身着盔甲的年轻男子也跟着进去了,脸上神色戒备而谨慎,我听到其他婢女称他为陈卫尉……”符苓说着说着蓦地打住,惊诧道,“我知道了,师姐,他们想要谋反!那九尾狐妖想通过谋朝篡位来复仇!”
青汐眼中掠过一丝沉思之色,片刻之后才道:“看来是了。”
这场谋朝篡位的大戏若是成功,那么最大的受害者无疑是当今国君魏霍!这样看来,红月至始至终要复仇的对象,难道就是萧帝魏霍吗?
符苓没想到自己竟一语中的,默默地放下熊掌,怅然地灌下一碗鱼翅羹后,仰天道:“这九尾狐妖太不走寻常路了,连这妖后都当得这么别具一格,我输得彻底啊,太彻底了!”
青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