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权贵,我都不说啥咧,这次竟然要搬家,你在长安城里到底惹了谁?”
李素叹了口气,搀着老爹的手腕用力紧了紧,看着他暴怒的眼睛,李素正色道:“爹,孩儿没惹祸,您要相信我,有些事情孩儿无法直言,只能告诉您,长安城不日有大变,孩儿心里装着家小,不管这场大变会不会殃及咱家,事先躲开总是没错的,孩儿图的是家小平安,力保万全。”
李道正一怔,旁边拎着两个布皮包袱的武氏却柔声道:“老爷,长安城里任何变故其实与咱们李家并无太大干系,但有了变故总归要防着一点,侯爷也是为了家小着想,安顿好了家小,侯爷才能心无顾忌呀。”
李道正眼睛一眯:“我听出来了,你们的意思是说,有人可能会趁变乱来咱家寻仇?”
李素苦笑道:“爹您想多了,不会有人寻仇,此事与孩儿无关,孩儿转移家人只是以防万一……”
李道正神情数变,嘴唇蠕动几下,欲言又止,接着忽然变了性子似的,非常顺从地上了后院停着的马车。
一双皓腕忽然拽住了李素的胳膊,李素回头,迎上许明珠忐忑惶恐的目光。
“夫君……长安城真有变乱么?”
李素沉默点头。
许明珠目光一黯,轻轻道:“这场变乱,夫君也卷入其中了么?”
李素沉默片刻,缓缓道:“身不由己,只能力保周全。”
许明珠也沉默,半晌,咬了咬下唇,轻轻道:“夫君是办军国大事的,妾身文不成武不就,无法帮到夫君,只求夫君千万保重,莫伤到了自己……”
李素强笑道:“放心,这次变乱我不会亲自参与的,提前找到地方藏好,绝不会有性命之虞,夫君还要照顾你们一辈子,断然不会置自己于险地,我肩上担着责任呢。”
许明珠的脸色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发白,眼里蓄满了泪,却强忍着扭过头,不让李素看见,哽咽道:“夫君把方五叔他们带在身边,危急关头,他们都是能为夫君挡刀赴死的义士,夫君一定要让他们寸步不离,阿翁和妾身这里夫君不必担心,既然夫君已有安排,必是万全之地,用不着家中部曲照应,把他们全带走吧……”
李素笑着点点头:“留一部分护着你们吧,不必担心我,我真的不会亲身参与其事。”
目光一转,李素瞥了旁边神情淡然的武氏一眼。
武氏会意,急忙道:“侯爷放心,奴婢定为侯爷分忧,奴婢贴身侍侯夫人,若遇意外,奴婢竭力保夫人和老爷周全……”
李素深深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一切有劳武姑娘了。”
有了武氏照顾老爹和许明珠,李素至少放下了大部分担忧,这个女人的本事他是亲眼见过的,无论祸害别人还是自保,对她而言绰绰有余,要不是这个女人手段太毒辣,他真有想法把她一辈子留在李家,时刻为他出谋划策。
许明珠显然对武氏不太了解,甚至直到今日隐隐还对她有些许敌意,见夫君神情凝重,俨然一副托孤的正色表情,许明珠不由一愣,也扭过头去深深看了她一眼。
武氏嘴角含着浅笑,也不解释,屈身朝许明珠福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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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廿六,大雨。
长安城,魏王府。
李素跪坐在王府前堂内,心不在焉地端着杯,目光却有些涣散,不知心思飘到何方去了。
李泰艰难地蠕动着圆滚滚的身子,努力朝他凑过来,端杯朝他一敬。
“子正兄,且满饮此杯,泰为子正兄寿。”
李素回神,强笑着一口饮尽。
李泰搁下酒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子正兄心神不属,此为何故?”
李素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臣无心饮宴,扫了殿下的兴致,殿下恕罪。”
“山雨欲来风满楼?”李泰咀嚼了一番,展颜大笑:“不愧是大才子,随口一句话皆珠玑成章,山雨欲来……风满楼,可不就是今日的景况么?哈哈,妙!妙得很,当为此句浮一大白!”
说完李泰端杯一仰脖子,一盏酒轻松饮尽。
李素斜瞥了他一眼。
这死胖子真是个很难定义的家伙,不算好人,但却对学问之事痴醉如狂,性格里一半是阴谋坏水和对权力的贪欲,另一半却是彻头彻尾的书呆子,两者搅和在一起,实在令人忍不住奇怪这家伙为何还没得精神分裂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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