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的耳朵却早已支楞得老高,见他停下卖关子,气得一跺脚,浓眉一掀便待发飙。
田仁会若有深意地朝李素扫了一眼,道:“其二嘛,估摸陛下觉得李县子所立功劳太大,今日圣旨里所封赏的,不是加衔号勋号,便是赐黄金丝帛,而西州一战,李县子的功劳显然不是几个衔号勋号或黄金丝帛能服众的,所以,陛下可能要对李县子单独封赏,这道封赏怕是轻不了……”
说着田仁会朝李素拱拱手,笑道:“倒要预先恭喜李县子了,回到长安,恩旨颁下,日后重逢怕是不能再叫你李县子了……”
程处默到底不笨,闻言睁大了眼睛,惊道:“你的意思是,李贤弟会晋爵?啥爵?县侯,还是国公?”
田仁会斜瞥了他一眼,哼了哼,冷冷道:“莫跟我说话,我懒得搭理你,玉门关不出兵,是非曲直我也懒得跟你这憨货争辩,来日我若回长安,亲自去你家跟你爹细说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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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珠在收拾行李,神情愧疚,眼眶微红。
圣旨的内容早已传遍大营,所有参与守城的人都有封赏,唯独自己夫君却被陛下刻意忽略了,只轻飘飘一句“召还长安”。
许明珠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比谁都清楚夫君为西州城付出了什么,大战将启之前,他连自己的夫人都送走了,分明存了与城皆亡的必死之志,这是何等的刚烈忠诚,事实上,西州城在夫君的指挥下确实守住了。
可是轮到最后论功封赏时,却没有夫君的份?
许明珠刚开始很气愤,甚至有过找宣旨宦官理论的可笑心思,直到后来,大营里传说纷纭,说起李素未被封赏,大抵跟其夫人玉门关挟持守将有关,陛下很不满,于是把这位功劳最大的有功之臣故意晾在一边,或许回到长安还会跟他算帐云云。
各种传闻喧嚣尘上,许明珠多少听到了一些,然后,心情由气愤迅速转变为愧疚,自责。
原来夫君没被封赏,一切是因为她。
许明珠难受极了,无意之中,她竟阻住了夫君晋升的路,在这个年代,妻子阻碍丈夫的前程,是很严重的罪过了,尤其对自小被洗脑以夫为天的许明珠来说,简直比杀人放火更严重,一个无法给夫君任何帮助,还时时拖他后腿的妻子,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躲在角落偷偷哭了一阵,许明珠抹干了眼泪,默默地回到帅帐为李素收拾行李。
一边收拾,许明珠一边愧疚,心中如万箭穿心,红着眼眶偷偷地抹泪,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行李的蓝包袱皮上。
李素原本没注意到她,直到听到耳边不时传来一阵又一阵吸鼻子的声音,李素这才觉得奇怪,转头一看,见许明珠无声地哭个不停,李素顿时满头雾水。
“夫人啊,收拾个行李没必要搞得这么委屈吧?要不,夫人一旁歇着,我来收拾?”
许明珠背着李素慌忙擦了泪,转过身强笑道:“妾身不委屈,再说,哪有让夫君亲自操劳的道理。”
“那你哭什么?舍不得西州?”
“妾身……妾身……”许明珠说着说着,小嘴一瘪,索性大哭起来:“妾身对不住夫君,妾身在玉门关闯了那么大的祸,害夫君没被陛下封赏,夫君豁出命换来的功劳,却被妾身的胡作妄为坏了事,听说回到长安后,陛下还要跟夫君算帐,夫君……您还是休了妾身吧。”
李素啼笑皆非,见许明珠哭得真是伤心了,又忍不住心疼。
“你……你听谁说陛下要跟我算帐?”
许明珠抽噎道:“大营里都这么说,妾身闯的祸连累夫君了。”
李素叹了口气,上前为许明珠擦去了泪水,笑道:“封不封赏的,并不重要,再说陛下不封赏自有他的用意,这是男人的事,与你无关,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黑锅都往自己头上拉,以后咱俩过日子,要有个规矩,黑锅一律推给别人才是王道。”
许明珠仍哭个不停,摇头道:“夫君还是休了妾身吧,这事听说很严重,陛下要问罪呢,事情是妾身做下的,妾身自来领罪,不拖累夫君。”
李素翻了个白眼:“让自己的婆姨领罪,我以后还能抬头做人么?快别说胡话了,赶紧收拾了行李准备上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