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蒋权听完大喜,连连点头不已。
李素笑道:“领兵打仗,其实我是外行,蒋将军才是真正的将才,这些化外蛮夷虽然治军有方,但对咱们中原传下几千年的兵法却不一定了解,兵法虚虚实实之道,他们不一定懂,但你懂。”
蒋权心悦诚服地抱拳,由衷叹道:“难怪李别驾少年之龄能够名满长安,别驾委实才华盖世,文武双全,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士,末将佩服。”
李素很久没听到夸奖了,闻言不由高兴得眉开眼笑,只可惜蒋权这家伙夸人的篇幅太短,令他颇有意犹未尽之憾,沉默许久,见蒋权夸完这几句后果然没下文了,李素失望地叹了口气,忍不住帮他补充完善道:“……而且长得也很英俊,这个,你刚才忘记说了。”
蒋权:“…………”
“盛名皆是浮名,虚名,不提也罢,但长得英俊却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也摸得着,只见一眼便忍不住心生喜悦……”
“别驾,李别驾……”蒋权不得不打断李素没皮没脸的自我吹嘘,满头大汗道:“别驾,离子时不远了,末将这便去调动兵马,准备出城。”
“啊,哦……好,你去吧,小心保重,记住,万不可擅闯敌营内,绕营袭扰便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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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注定不平静。
白天不平静,晚上也不平静。
李素受够了被动挨打的固守,所以他要改变。用兵一道,以正合,以奇胜,应于西州防守,所谓“正”者,便是白天的正面攻守之战,“奇”者,便是夜晚的袭扰敌营,疲敌疑敌之策。
子时,夜色愈浓,伸手不见五指。
蒋权集结了千人骑队,马裹蹄,人衔枚,东面的城门悄然打开了一线。
值得庆幸的是,敌军主将似乎也懂那么一点兵法,居然知道“围三阙一”的攻城手段,三万大军将南北西三面围住,唯独放开了东面,只遣了一些常散军士和斥候在东面严密监视,显然敌军主将要的只是西州这座城池,而不是最大限度的歼灭唐军。
所谓“围三阙一”,就是围住城池的三面,独独放开一面,任敌人撤逃出城,若敌将存了全歼的心思,那么那一面“阙”的地方则必然埋伏下重兵,只待守军撤逃出城后,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他们全灭了,若敌将心有顾忌,或是只想达到占领城池的战略目的,那么放开的那一面便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逃生之路,任由守军逃离。万法妙用,存乎一心。
这个做法其实也符合情理,西突厥与西域诸小国虽悍然出兵攻打西州,但对大唐的威名多少还是有几分顾忌的,围三阙一的做法一方面留条退路,削弱守军誓死守城的意志,二来也算是就坡下驴,希望唐军识趣东撤,唐军伤亡得越少,将来等李世民缓过劲后,他们也有转圜的余地。
战争,从来都是政治的延续。
千人骑队出东城门,无声无息地在夜色下潜行,茫茫沙漠,广袤无垠,避开巡行的敌军斥候和散军并不难,蒋权领着骑队从东面绕出十里开外,然后再折转方向向敌营行进,一路放马疾驰。
夜风呼啸而过,冰冷如水,蒋权身着铁甲,迎着夜风,骑在马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头再看看越来越远的西州城池,城池的箭楼最上方,借着新月微弱的白光,依稀可见一杆象征大唐的龙旗稳稳地插在箭楼顶上,倔强不屈地迎风招展。
蒋权心头一热,扭过头再望向敌营时,已是满脸杀机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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