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匠丁摸着下巴开始推理:“唯一的解释就是,监正娶的婆姨太丑了,估摸眼歪嘴斜一脸麻子,监正看不下去,于是眼不见心不烦,躲来火器局了……你们想想,以前监正大人三天两头不见人影,今大婚第二天便来应差,里面有名堂啊……”
众工匠纷纷diǎn头,赞曰:“有道理!”
…………
李素静静站在工坊门外,脸上阴云密布,许敬宗陪在一旁讪讪地笑,随着工匠们说得越来越离谱,话题明显朝下三路招呼的时候,许敬宗脸上终于挂不住了,重重咳了两声。
工坊内顿时一静,工匠们见李监正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立马静若寒蝉。
“把刚才说话的那几个都叫出来,站在前院里。”
李素说完拂袖便走。
前院里,传八卦的四名工匠站成一排,神情忐忑地看着李素在他们面前晃悠。
“好。都来齐了,本官很欣慰,来,都转过身去,屁股对着我,乖。都把屁股撅高一diǎn……”
李素看着面前四个圆溜溜的屁股,满意地diǎndiǎn头,接着退后两步,短短一个助跑,凌空飞起一腿,重重朝工匠们的屁股踹去。
四脚过后,工匠们纷纷倒地。
李素满足地舒了一口气,道:“管好你们的嘴,好好做你们的事。与你们不相干的事少嚼舌头,工坊内再有议论本官者,二十记军棍不饶!”
工匠们脸吓白了,急忙躬身赔罪。
李素怒哼一声,转身进了署衙,工匠们刚准备回去,却被许敬宗叫住。
“你们还不能走!”许敬宗的脸色和李素一样阴沉。
“是。”
“来,照刚才监正大人吩咐的那样。你们转过身,再把屁股撅起来……”
一名工匠壮着胆子道:“许少监。咱们嘴欠议论监正大人的婆姨,该打该罚咱们认了,可……这事与少监您无关呀。”
“有关。”许敬宗回答得很肯定。
“啥关系?”
许敬宗缓缓道:“因为监正大人的婆姨,不幸,恰好,偏偏。是本官的侄女……”
看着工匠们尴尬无比的脸色,许敬宗又补了一句:“……而且,本官的侄女面貌端正,姿色上佳,可谓千里挑一的绝色美人。绝非眼歪嘴斜一脸麻子。”
工匠们满脸通红,愈发无地自容。
“认打吗?”
“认!”
…………
踹完人的许敬宗一脸神清气爽,走到前堂玄关处忽然想起李素的脸色不太好看,于是急忙敛住脸上的微笑,露出同样沉重的表情。
上司心情不好时,下属的表情最好不要太高兴,否则上司有一百种法子让你的心情突然变得比他还差。
“监正大人,那几个嘴欠的货下官已教训过了,往后下官再听到工匠们背地里议论监正,一定往死里抽。”
李素幽幽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往死里抽把人抽坏了咋办?”
许敬宗一记熟稔的马屁送上:“监正大人仁义厚德,下官感佩,说来咱们火器局的风气是该整一整了,往后若再碰到这些碎嘴的家伙……”
“直接抽当然不行,吊起来抽吧……”李素心不在焉地下了指示,然后道:“许少监,你家那位侄女……”
许敬宗心一悬:“侄女怎样了?莫非她惹监正大人不快?大人尽可把她吊起来抽!”
李素斜眼朝他一扫,这家伙够狠的,对自家亲戚也狠。
“你家侄女家教很好,看得出丈人丈母知书达礼,才教得出这样的好女儿,后天回门,便烦许少监陪我一起去,如何?”
许敬宗受宠若惊,急忙应是。
说完了私事,许敬宗又开始禀报公事。
“前日尚书省房相特意差人来请监正,那时监正大人忙着操办大婚,下官斗胆便代监正大人去了一趟尚书省,房相奉旨,说下月起,火器局所产减半,工坊里的工匠抽调一半出来,另有他用……”
李素楞了一下,皱眉道:“为何?有什么事比造震天雷更重要?”
许敬宗苦笑道:“火器局这几个月所造震天雷两万多个,兵部估算了一下,足够应付一场大战,抽调出来的工匠确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做什么?”
“陛下……欲重修大明宫,命工部满天下搜罗工匠民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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