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乳酥,长生粥,葱醋鸡,丁子香淋脍,五生盘……该有的都有,厨子不会做再多请几个厨子。”
李素说得滔滔不绝,来到这个时代别的了解不多,吃食倒是打听得很清楚,这些传说中的东西终于可以假公济私尝尝。占国家的便宜嘛,这事前世就会干了。
许敬宗听得两眼发直。
这位监正大人到底是来工作的还是来度假的?
许敬宗面带难色道:“这……监正大人,火器局是户部拨银,今日下官上任时问了一下,户部第一笔拨银共计四千贯钱,其中有三千贯要用来购置火药用料,还有一千贯要给工匠发薪饷,给小吏们发俸禄,下官随便算了一下,剩余下来的钱,大概只够年节时给监正,少监和监丞们每人发三斤肉……而户部的第二笔拨银,估摸要到明年开春了。”
李素大失所望:“这么穷?能多要点吗?”
许敬宗苦笑:“有点难……”
李素终于觉得这个监正不好当了,没钱大家怎么玩耍?
弄钱这种事情,李素还是很敏感的,眼睛一眨就想出了办法:火器局不是造震天雷吗?尽可派许敬宗浑身绑满震天雷,顺便手里还举支火把去户部官衙坐一坐,相信户部的官员们一定非常通情达理的,要多少给多少。
唯一的问题就是,许敬宗很可能不答应,这家伙缺少一颗为大唐火器事业无私献身的赤子之心。
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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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许敬宗说完话已是深夜了,李素长叹口气,今晚别想回家了。
许敬宗很客气地将李素引到火器局正堂后院,院内种着一株瘦弱的银杏,院子四周十余间空房子,中间正对着前堂的主房修盖得格外堂皇。
这间主房自然是留给李素的,火器局里上下官员小吏没谁敢住这间房。
屋里被褥蜡烛木枕什么都有,地板也擦拭得很干净,屋内甚至还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摆满了许多书籍。许敬宗殷勤地为李素点亮蜡烛,铺好被褥,然后微笑着告辞。
临走许敬宗漫不经心说了一句,泾阳许家明日会将聘礼送还给李家。
李素一楞,抬头看着许敬宗,二人相视而笑。
“许家的姑娘,半年内我为她寻一位足堪匹配的青年俊彦。”李素许诺道。
许敬宗笑着拱手:“如此,多谢李监正费心了。”
…………
这一夜睡得不大安稳,李素发现自己居然有认床的毛病,陌生的地方再堂皇,终归还是睡得不舒服。
火器局里没有牙刷,只好随便折了根柳枝,又让杂役去厨房弄了点盐,又刷又嚼的弄得满嘴渣子,一大早的心情顿时更差了。
正打算去厨房看看伙食,伙食不好顺便抖抖官威什么的,忽见一个穿着绿袍的中年男子走进后院,然后怔立不动,定定打量着李素,目光令李素很不舒服。
“你是何人?”李素抬手指着他,沉声问道。
绿袍男子犹豫了一下,终于有些不甘心地躬身拱手:“下官……火器局监丞杨砚,拜见监正李县子大人。”
李素乐了,这家伙怎么回事?拜见上官如此心不甘情不愿,谁也没逼他行礼啊,而且一副谁欠了他八贯钱似的臭表情是什么意思?
“杨监丞?昨晚本官似乎没见过你啊。”
“下官昨晚在长安城购置火药用料,今早才赶回来。”杨砚不咸不淡地道。
不太友好的态度令李素皱了皱眉,这家伙派头摆得十足,好像他才是监正似的,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别人不友好,李素自然也不会笑脸相迎,于是表情也冷淡下来,挥了挥手道:“如此,杨监丞去忙吧。”
说完李素转身就走,走出好几步仍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他,李素心中愈发不舒服了。
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相比之下,还是觉得许敬宗亲切多了,如果用刀在他那张俊脸上划几下就更完美了,非跟他拜个把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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