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与太原王氏的恩怨不小,当年晋阳平乱时,李素狠狠坑了王家一次,王家家主被坑得不轻,被李素逼得生生倒戈,不得不果断出卖盟友,倒向朝廷。
作为家主的次子,王然当年也是从头看到尾的,包括李绩为了配合李素演戏,派遣大军驻扎在王家的大门口,摆出一副灭人满门的架势,将王家一众老小吓得不轻,这也是促成王家家主不得不倒向朝廷的原因之一。
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真正视死如归的人是极少的,更多的是向刀口妥协屈服,王然当时也在王家的人群里,那一次他也吓坏了,于是极力主张出卖盟友以求自保。
后来王家果然做出了最聪明的选择,李素也顺利完成了晋阳平乱的任务。
再次回到朝廷温暖的怀抱,与李世民手牵着手,心连着心,最初的恐惧过后,心里涌出的便是无尽的愤怒,对制造恐惧的始作俑者李素,王家上下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无奈李素更聪明,早早将这口黑锅扔给了李世民。
虽然王家上下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报复的念头却不得不放弃。
因为李素在长安城羽翼渐丰,他不仅有皇帝的圣眷,还有一张无比强大坚韧的人脉网,这张网里囊括了诸多当朝宰相名将以及皇子公主,可以说,在长安城的范围内,只要李素自己不作死,寻常人还真没办法对付他。
放弃报复是一回事,但仇恨又是另一回事,王家虽然拿李素无可奈何,但并不影响一大家子对他恨得刻骨铭心,提起他的名字往往顺带着便将李素的祖宗十八代都拿出来虐一遍。
李素选在这个时候登王家的门,而王然居然愿意见他,尤其是见面后居然没指着李素的鼻子骂脏话,由此可见大门阀的教养是何等的高明,李世民实在应该给王家发一块“构建封建社会文明五好家庭”之类的牌匾以兹鼓励。
对于李素的贸然登门,王然是打心底里不欢迎的,这种不告登门的恶客,就像穿了一双新鞋在门口却踩了一泡臭狗屎,感觉别提多别扭了。
李素丝毫不觉得自己讨嫌,反而很自来熟的开始跟王然称兄道弟。
“啊,王兄……”李素拱拱手。
这个称呼令王然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嗫嚅着嘴唇,还是选择沉默。
“王兄,往事已已,恩怨休怀,为何不放下?当年的事愚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李素顿了顿,再次把李世民拉出来背黑锅,压低了声音道:“而且,愚弟所为皆是陛下授意,我食君之禄,身不由己呀。”
王然怒哼一声,接着冷笑:“当年在晋阳究竟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莫牵扯陛下,陛下一代英主,可想不出如此阴损的主意。废话不必多说,李县公今日登门到底有何事,说完还是请你离开吧,王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李素啧了一声。
太小心眼了,一点小恩怨现在都放不下,胸襟气度如此狭窄,家业如何振兴?企业如何跨国?古代人的局限性啊!
“那愚弟就开门见山了……”李素收起了笑容,直视着王然,缓缓道:“晋王被圈禁的消息,想必王兄知道吧?”
王然有些惊讶,随即继续板着脸道:“那又如何?与我王家何干?”
李素径自道:“晋王今年十七岁,是诸皇子中品行最端正,为人最善良的,他是个好孩子,这次的命案他是被人陷害的,王家是百年大族,王兄在长安城久居,当知天子脚下之凶险,晋王这次无端被陷,说来亦是因此,可谓飞来横祸,值此交困之际,太原王家难道不想做点什么吗?”
王然冷冷道:“李县公有话直说,没必要绕圈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素直起身子,盯着王然的脸,肃然道:“我想请王家保住晋王。”
王然呆住,半晌之后忽然冷笑:“晋王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如今事涉命案,连陛下都保不住他,我王家有什么能力保晋王?再说,天家宫闱之事何等凶险,王家有什么资格参与?李县公撺掇王家保晋王究竟是何居心?你还嫌害王家害得不够吗?”
“不够……”李素脱口而出,见王然一副要疯了的模样,李素自知失言,急忙道:“我的意思是说,王家做得很不够!”
“什么意思?”王然语气已经很不耐烦,眼看要下逐客令了。
李素叹道:“王兄莫忘了,晋王李治可是与太原王氏有婚约的,而且马上要大婚了,认真说来,晋王如今可是你们王家的女婿,女婿有难,丈家却见死不救,从此以后,不知天下人怎样看太原王氏?”
“你!”王然勃然大怒,长身而起,指着李素恶声道:“李素你欺人太甚!皇子事涉命案,与联姻有何关系?联姻是陛下的旨意,圈禁晋王也是陛下的旨意,你觉得王家该遵哪条旨意,违哪条旨意?”
李素冷冷道:“若晋王的王爵被削被贬为庶民,与王家的婚约也取消,不知太原王家如何自处?”
怒极的王然闻言一怔,接着睁大了眼睛陷入了沉默。
看着王然呆怔的脸,李素叹道:“不容置疑的是,李氏已坐稳了大唐江山,贞观朝近二十年,朝堂君圣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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