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娃是谁家的?”卓英英见到这粉雕玉琢的“道童”,快步趋前,一把将他抱起,轻轻捏着小脸蛋问儿子。“好可爱哦!和你当年一个模样——”
“这——”张辽和杜远面面相觑。
阿杜急忙上前战兢兢接过丹老,毕恭毕敬放回地面。
“抱歉我没来得及事先通告……咳,这位是此处最高领导,丹老。这位呢,就是我的亲娘了。”
“欢迎。”丹老声如洪钟,苍老的嗓音把整个小楼震得嗡嗡作响,他似乎对杜远找到娘亲不觉为奇。“都进屋坐,我正有事找你们呢!你们可好,出个小差组个大团,把人力资源都掏空了。回来的正好!红袖和从心她们呢?”
卓英英闻听此言,眼珠差点瞪出来。心下暗忖,难不成我刚刚抱的是一位老干部?艾玛,这乌龙整的可不小……
还好,她在大唐经年与山神土地为伍,神鬼妖道什么的,或见或闻,也晓得不少。眼界开了,自然见怪不怪,迅速接纳了现实。
杜远掏出七宝玲珑塔,笑道,“让我们喘口气先,大家都在呢。”当下手诀一掐,神识送出,将众人延金环牵出。
裴红袖,文从心,止正,詹钰,还有一位浦茜拉。餐厅里瞬间爆满!
止正伸了个懒腰,鼓掌大叫,“到家了哈!酒,酒,有什么新酒没有?”径直奔厨房去了。詹钰微微一笑,转身随他而去。
红袖围着丈母娘打转,率先殷勤地扫出一个座位,扶她坐稳。把卓英英笑得不行,“我还没老呢——这姑娘,呵呵。”心中自是为儿子欢喜。
文从心悄悄拉着张辽的右手道,“在西域那段,李天王在塔中都给我们现场直播了。多危险啊……为何不把我们大家拉出来,共同御敌?”嗔怪中那一丝关切,让糙哥心中无比温暖。
浦茜拉跨步上前,一把拉住张辽左手,反向大力一扭,“你这家伙,旅游不叫我,打架也不叫我!想死是不是?”
这齐人之福让小伙子呲牙咧嘴,当真受不起,立马告饶,“五万大军呐,太危险。你们谁有个闪失都不行。另外,真若实在扛不住,我们肯定不会硬挺就是。下次一定把各位奶奶都请出来……”
杜远在旁边笑着解围,“辽哥想拉也拉不出来呀,塔在我手里,我不施法他也没辙。”
浦茜拉闻言转身甩了他屁股一脚,“对,都是你搞的鬼!我就知道张肯定是好人。”
这一阵喧闹,把丹老弄懵了。
“什么情况?昂?这位姑娘是——”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洋妞。“你们打哪儿捡来的大长腿?”
浦茜拉放过杜远,低头瞧着丹老,忽而神情一阵恍惚,僵立在当场,半天没说话。
红袖远远见了,笑道,“丹老,那是张辽从鹤鸣法会捡来的……斗殴伙伴。”她本想说“红颜知己”,想到文从心,遂强自忍了下去。“瞧您,把人家吓住了吧?咦,她怎么啦?”
旁人也察觉有异,均向浦茜拉定睛瞧去——
大洋妞稳稳站在那里,一双长腿左右分开半尺,双臂自然下垂,肩膀松弛……突然一双蓝色瞳孔向上一翻,只剩下两只硕大的白眼球!
“坏了!”裴红袖失声叫道,“抽羊角疯!”
杜远瞠目结舌,“啥子叫羊角疯?”
“……就是癫痫。”卓英英也狐疑起身准备施救,“但我看她不像……”
突然丹老横向一伸双臂,把十指张开,“都别动!”
这声音短促威严,不容置疑。
屋内静可听针,所有人都暂时屏住呼吸,不知发生了什么。
丹老保持着那个姿势,以身作则,一动不动。
忽然,浦茜拉一头金发向四面八方蓬起,如太阳绽放出无数金光,两只眼球从上眼皮内回归翻落,瞳孔竟然变成绿色,而且还是双瞳!也即两只眼睛内出现了四只瞳孔,且每一只瞳孔都朝不同方向迅速游移了一圈!
最终,双目四瞳同时锁定丹老,不错眼珠地死死盯了一阵……
突然开口道,“燃灯,我终于找到你了。”
众人均不知所云,张辽尤其为甚,乃关切上前,“浦……”
——刚开口就被丹老凌厉的小眼神制止,整句话都咽了回去,再也不敢有所动作。
丹老放下平伸的双臂,缓缓背在身后,扬着头,腆着肚子,“找我还不容易?你是先来的,这世界是你的主场。这些年……势力做得很大吧?”
浦茜拉浑身散发着徐徐光辉,圣洁无比。嗓音还是那个生硬强调,但语气与平日大为迥然。
“我的主场?不——你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创师。虽历届临管都对体系做出过微小修正,但主体规则始终受制于你编写的核心程序。而我,不过是一名被废黜的节点校正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