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不知瞌睡了多久。
恍惚中感觉车速慢了下来,杜远睁眼看了看,阿雅已经在自己怀中睡了,模样十分娇憨,不知什么时候,她把那只晶晶亮的钻石手套戴在自己右手上。
红袖正扶着车窗往外看,外面白雾茫茫,分不清东南西北。正前方连高速护栏都看不见,只有彻底的茫然。
林宗主也从瞌睡中醒转,抹了一把嘴角,探身问,“乜系?宾度啊?”没留神,说了一口粤语白话。
驾车的淳于帆屏息踩刹,“不正常。应该快到天水了。这地界,这时节,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湿度。唯一肯定的是,我们还在高速路上……”
“不正常”三个字就足够了。林宗主恢复清明,抓起无线手台,向前后车发号施令,“全体打开雾灯,低档滑行,注意警戒——over!”
这一刻,杜远觉得这位天朝“最明星”道士,颇有港片飞虎队风范,乱入感很强。
手台里静默了很久,六辆车均无回音。
除了阿雅,车内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滴汗从林宗主额头缓缓流下……淳于帆克制着紧张,慢条斯理轻道,“我猜,是对手追来了。”
对手——可能是龙虎山一拨,也可能是混元宫的人。怎么办?
杜远了解这位义兄的根底,灵机一动,“来,大喵。咱俩换位子,我来驾车,你去招风!”
这话听着别扭,淳于帆却明白他的意思,也没到后座,直接跨到了无人的副驾驶席。杜远从后面钻到驾驶席,扶稳了方向盘。
为避免仓促接敌,红袖已经拍醒了阿雅,一人一边,打开后座车窗,向外释放扇形神念,扫描迷雾深处。
车子还在保持低速滑行,淳于帆打开车顶窗,站在座椅上,探出半截身子,手掐指诀,念念有词,开始做法。
很快,空气起了波动,在商务车周围形成一股旋转气流,但是转速很慢,白雾仿佛产生粘稠的抗力,在竭力阻止风的侵扰。
淳于帆催动法力,将旋风范围又扩大一轮,艰难驱散周围十米的浓雾。两侧已经可以看到高速路护栏,只是,前后都没有别车迹象。
天色陡然一黄,如同暴雨将至,四周飘起一股泥土腥气。淳于帆面色一紧,大叫,“防雷!”
林振英闻言,连忙按动仪表面板上一只蓝键,车顶弹出一根可伸缩的避雷针,约合一米五长短,随车身颠簸微颤。车尾部,也弹出一根地线,由钢丝拴着铜轴,拖行在车后地面上。
未等这一切落稳,白光在雾后一闪,雷,已经到了!
无声无息,倏然而至——又是一道诡异的哑雷!红袖脑海中瞬间浮现衣铺女老板遇袭时的惨景,不由一哆嗦,向杜远靠紧。
雪亮的电光从斜后方扑来,被避雷针所吸引,猛然贯入强力高压,嗞——避雷针爽的直哼哼,嗡——整个车外壳都在高频振颤。车尾的地线产生分流作用,将大部分电力导给了路面,顿时火花四溅。
“七点半方向!”阿雅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扭身大叫了一嗓——自打她学了制符术,学识一日千里,聪慧不弱老姜。
杜远一缩一拱,人已经从右后车窗钻了出来,鞋尖在车尾灯的凸角上一蹬,越过车篷,直向左后方斜向纵出——
他的身影从淳于帆头上掠过,让这位义兄很是担心,但来不及劝阻,只能任他出击。
在空中,这半秒很长——杜远的勇敢,是因为车里除了义兄,还有两位需要自己保护的女人。根本不用思考,只想把危机结束在外围,不想再缩头承受难以估量的持续攻击。
没等飞出护栏,呜——一辆轰鸣的巨型油罐车,呼啸着破开浓雾,从左后车道疾速冲出,将他结结实实撞在车头上!
他的脸,砸破挡风玻璃,直接贯入驾驶舱;四肢呈大字,镶嵌在车头金属进气栅上。商务车里的四人见了,齐声惊呼!
油罐车受到冲击也不小,有点飞机撞大雁的效果,在刺耳的刹车声中,侧倾着超车,向左斜刺在前方路上,挡在商务车前,仅以右侧轮胎继续滑行,在路面留下漆黑的焦痕。
淳于帆半截身子在外面,鼻子里充满了橡胶轮胎的高温熔糊味。眼看着油罐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即将侧翻,呼叱一声,将旋风拧为极细的一束,集中风力,倏然追了上去,由右向左冲击,缓缓将车扶正。
油罐全部轮胎落地,车身也停了下来。周围迷雾深处,又是白光频闪,林振英犹豫着想踩刹车,停在油罐后面。被淳于帆一声大吼制止,“加速!绕过去——”
这位宗主大人很听话,下意识随着指令一踩油门,猛打方向盘,瞬间绕过了横亘在前的巨型油罐。只是右侧路肩的间隙太小,车身在护栏的铝板上刮擦出一溜火星。
几乎就在同时,第二道哑雷如同银色巨蟒,又从左后方刺了过来!
只是现在,与商务车之间隔着一只大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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