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我就是想,火鸡伏法,也算是给这二位被他打伤的一个交待!要说这二位也不容易,好好地开着会,就被这个火鸡用一个骰盅依次打断了手腕。更何况,这二位,再加上他们的董事长骆青,那可是我当时在卧虎镇的衣食父母。当时,要不是成功说服他们入驻卧虎镇工业大院,把女儿红的研发与生产基地从绍兴挪到高陵来,估计我到现在还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天琢磨着怎么让母鸡下蛋呢!”
“是啊!”王亦选也发出感叹,“你小子有魄力啊!对于这个过程,我可是再清楚不过。本来,将女儿红引入西京,是我们俩一块儿定的调。结果,你刚在西京城里开了个好头,就被流放到卧虎镇去了。这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趴下了。可你倒好,不但没趴下,还把这个别人肯定会甩到十万八千里去的活儿重新拾起来,真的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发扬光大。草窝里飞出了金凤凰,不简单啊!这会儿结下的友谊,应该一辈子都记得吧!”
“是!”他应道,“其实,我还是挺感激他们几位的,尤其是受伤这两位。因为他们的董事长骆青那会儿不在国内,就是这两位,陆小曼和阿饼,跟着我一起,一尺一寸地丈量,一锄一铲地挖地,一砖一瓦地盖楼,一坛一罐地卖酒,也算是生死与共了。”
“哟嗬!”王亦选笑出了声,“看不出来,我们唐大主任还曾经当过勘探师和农民,干过泥瓦匠和推销呢!老实交待,你付出了这么多心血,有没有侵占他们女儿红公司干股什么之类的啊?”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听到王亦选问出这句,他当时就是一惊,下意识地看了骆青一眼,弄得她也很惊慌,好一会儿才平静下心来,故作苦笑地答出一句,“书记,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公司那会儿穷的,别说干股不值一毛钱,能保住不破产就不错了。所以,我可是顶着犯错误的风险,动员我们镇里的全体干部认购他们的坛装老酒。为这事儿,不少人到现在还恨我呢!”
“哈哈!”王亦选大笑起来,“这事儿我知道,听你说过,后来也从其他方面验证过。你小子,这是往回搂着说,给自己脸上贴金呢。那会儿,哪是什么动员啊,就是赤裸裸的行政干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那儿至少有十来个人不干,想跑到县里和市里来上访,后来被你小子串通信访办,给提前劝回去了,有这事儿吧?”
“有有有!”他忙道,“书记,我知道,什么也瞒不过您的眼睛。我那会儿,确实是仗着和咱们大院信访办的老关系,提前掌握情况,把他们给劝回来了,然后说了一堆好话,说自愿为主,不愿意交就不交。这一通忙乎,总算是把事儿平下来了。可是,这世事难料,没过一年,这十几个家伙又到市信访办告我去了,说我当时不该劝他们退钱。这别人当时认购的都翻了好几倍,他们却一分钱没赚着,恨死我了!”
“哈哈哈!”王亦选大笑起来,“你小子,要是我不把你安排到那个地方去历练,光这么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能体会到这人心反复与利益至上么,根本没想到吧?”
“是!”他坦承,“您刚才总结的这两个词汇,人心反复与利益至上,太到位了。尤其是越小的地方,体会越明显。不瞒您说,在头一次我从市信访办把他们接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学乖了,我让他们和镇政府、市信访办签订了三方协议,说自愿放弃认购坛装老酒,今后看到他人认购涨钱,不得反悔,那可是三家都盖了戳子,摁了红手印的。所以,他们一年后再去上访,其实就是眼红,心里也知道没理,只是抱着去试试的心态。等到市信访办和镇里一拿出这个摁着手印的三方协议,他们就傻了眼。市信访办还要追究他们的无理缠访责任,他们没办法,只好回来找我,说能不能帮帮他们。我说好啊,这会儿女儿红已经上轨道了,但是基于对我们卧虎镇的感谢,目前认购的政策还有,只不过打折比例提高了一些,反正都是市场行为,现在投资也不晚啊,总比还在无理取闹,以后又看见别人发财只知眼红强吧。于是,这十来个人一拍脑门,赶紧认购去了,现在也算不错,没事儿还老拉着我喝酒呢!”
“嗯!”王亦选流露出赞赏之声,“你小子,这一趟真没白去!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就得有这身本事。既得讲事实摆道理,有理有据,又得虚怀若谷,帮着吃了眼前亏的老百姓想办法,找出路。这一套本事要是真的能够融会贯通了,那可真是不简单啊!”
他谦虚而道:“书记,您过奖了,我当时真没想太多,一门心思地就是想让卧虎镇发展起来。到了后来才感觉到,这发展不光要有企业,有经济,最最难的,是人,是人的心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