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对面相逢不识

非炸了锅不可。

    唐卡这时也看了一眼李进发。

    别说，祖师爷就是祖师爷，火鸡这通“班门弄斧”的口舌之功，在李进发这儿根本不起作用。李老爷子是眼皮都没眨一下，更别说什么“咬牙切齿”之类的动作了。

    姜还是老的辣，这一点，和岁数有关，更和阅历有关。

    唐卡笑了笑，朝老付努了努嘴，那意思是你还得像老枪王学习，喜怒不形于色，方为王中之王。

    老付点了点头，拍了拍李进发的肩膀，仍然将目光集中在了屋内。

    火鸡见没人理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也愈发烦躁起来，喊出一句：“行啊！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别在这儿跟我装孙子了，赶紧把你们唐总指挥叫来，让他亲自给老子倒一杯水，老子渴了！”

    扮演“关云长”的老连长和老班长还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火鸡烦了，骂道：“妈妈的！都跟我这儿玩哑巴游戏是吧？得，那老子就真把衣服给脱了，陪你们一块儿演演这个只靠肢体语言的哑剧，看谁演得更加出彩？”

    可是，当这个自认为“哑剧高手”的家伙站起身来，狂乱扯开衣服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

    “师父！老班长！你们怎么在这儿？”

    老连长冷峻着脸色，仍不说话。

    老班长不住摇头，不冷不热地问出一句：“小子，你这老子前老子后的叫得很熟练啊？把谁当孙子呢？”

    火鸡慌了，一下子扑过来，用手不停拍打着钢化玻璃：“老班长，老连长，我是真不知道他们把你们给请来了啊？要知道是你们，我哪儿敢称老子。我是孙子，不，我是儿子辈的，老连长本来就是我师父嘛！”

    “好了！”老班长瞪起了眼，“才离开部队几天，就在这儿丢人现眼！知道我和老连长，为什么来这儿么？”

    “我……”火鸡一下子哑巴了。

    “怎么不说了？”老班长步步紧逼，“我记得，你复员之前，就是这星期，我和老连长特意请你好好大喝了一顿。你那天都说了什么，还记得么？你说这今后的路，就要自己走了，但是老连长和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都会记得，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走路。是这两句，我没记错吧？”

    “我……”火鸡怔住，双拳狠狠捶在玻璃上。

    老班长还真不愧是“当妈的”，婆婆嘴开始了絮叨：“亏得我和老连长，把你说的这两句话当作了圣人之言，在你后来的兵中广为宣传。我们跟他们说，你们永远不要忘记，在你们之前，有过一个非常优秀的兵，他不光立了很多功，不光能打，还在血与火中锻炼出了极其优秀的品质，那就是做人做事，从来不怕什么暗夜，或者什么鬼怪。可是，现在看来，那会儿说出来都让人笑话，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优秀的兵，自己说出来的话，还没有撑过一星期，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别说了！别说了！”火鸡猛烈捶打玻璃，撕心裂肺一般喊道，“我们拼死拼活，结果换来了什么？老连长，现在还只是个少校。上次与地方合作缉毒，明明不是我们的责任，黑锅却让他来背。还有你，老班长，你早就可以提干了，可他们为什么一次次把去军校学习的机会都给了别人。前段时间，更是以超龄为由，逼着你转业。连你们两个，都混得这么惨淡，那我，能好到哪儿去？算算看，我们立了多少功，他们呢，什么也没有，却步步比我们快！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们没什么背景，手里没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往上送么？”

    “够了！”老连长这位“当爹的”终于发话了，“你疯够了没有？”

    “我……”火鸡显然对这位唤作“师父”的老连长非常忌惮，只是被吼了这一句，就不再像与“当妈的”老班长那么对飙了。

    老连长一句一字地说道：“你，竟然敢说自己没有背景？我问你，咱们蛙人战队，作为整个海军陆战队最为核心也是作战能力最强的部队，最大的背景是什么？”

    “最大的背景，当然是咱们张队，我师爷！”火鸡老老实实答道。

    “对！张队！你师爷！”老连长背起了手，“他现在是上校军衔，即将晋升大校。我这个少校，再过两年也是中校。还小么？不小了！你的师兄，老班长，虽说耽误了几批去军校学习，但现在也是留用士官转尉官了，下一步再去军校进阶，出来就是中尉，然后是上尉。这个速度，还慢么？对于你，我们也是有过挽留的，也想让你走老班长留士官转尉官的路子，没错吧？”

    “没错！”火鸡的眼里透出了一丝狠劲儿，“可是，我还是觉得太慢了！这么慢悠悠的，和爬没有什么两样！要是真这样下去，不值，一点儿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