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是沿着一条大河往东走,那条河曾经一度宣布断流了,因为严重的污染还导致了河岸几个古老的城镇整体搬迁,可当李杰他们沿着河岸一直东行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河中浑浊而汹涌的奔流着,因为是在雨季,水面上漂浮着各种雨水冲刷而来的漂浮物,偶尔还有一些动物的尸体。而在河的两岸,最多的就是近几年来生长得最为迅猛的荒草、灌木和藤蔓,它们掩盖了城镇和道路,使得人们的前进变得非常的艰难。
尽管李杰他们准备充分,可到了第二天傍晚,还是有几辆车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故障,为了避免更大的故障导致车辆抛锚,他们决定停下来彻底对车辆进行检修,然后再上路。宿营的地点选在河边的一片废墟里,在那些长满植物的破旧房屋中,随处都还可以见到墙壁上刷着的“拆”字,显示着这里当年等待拆迁的故事。不过,拆迁没有完成,这地方倒是早已没有人了。
“嗖!”的一声,一支箭锋利的划破空气,将一只浑身都长满了青苔的丧尸钉在了墙壁上,射箭的是即使在冬天也喜欢赤足的枫藜族少女鹤望,她的手里拿着一张用现代工艺精制的复合弓,那张弓可以迅速拆卸和安装,在短距离内射出的箭支以直线飞行而不是抛物线,同时又非常的轻巧,非常便于携带。弓箭的最大好处就是不会发出巨大的响声,而且箭支可以反复的使用。
作为侦查情况的尖兵,鹤望和甘蓝这对异族的少女有着足够的机警。她们穿着简洁实用的便装(为了看上去更像流浪的幸存者小队,他们全都穿的是便装而不是伊谢尔伦要塞的军装),背上背着两只弓箭袋,每只弓箭袋里装着20支箭,腰上还挂着一把锋利的砍刀。赤脚,小腿上打着绑腿,身手非常的敏捷,就像鬼魅,又像荒野里的精灵一般。
在清理了屈指可数的几只丧尸以后,鹤望把手指放在嘴里,吹响了一声乍一听仿佛一只孤鸟的哀鸣的哨音。那声哨音传得很远,在带着浓密雨汽的空气中慢慢的荡漾开去。不一会,车队缓缓的开进了废墟中一个比较开阔的院子里。那地方原本是江边的一个小码头,一面朝水装卸从船上运输的货物,另一面通着一条并不算宽阔的道路,负责物资的进出。院子也就是一个停车场,里面只有几辆早已锈蚀的卡车,茂盛的植物都已经长进了驾驶楼里。
不需要特别的指挥,车队进来以后,各人按照自己的职责,布置监控的去布置监控,清理场地的清理场地,负责后勤的负责后勤,都有条不紊的进行自己该做的工作。
码头修建的年代似乎很遥远,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就一排两层楼的平房,一楼是仓库,二楼住人。但是在二楼,所有的家具都已经朽坏,墙壁也被苔藓覆盖,爬山虎也像厚厚的窗帘一般盖住了门窗,他们费了一些力气和时间,才清理出几间暂供休息的屋子来。这里没有什么电器,连锈蚀的都没有,也许灾难爆发前这里就废弃了。
“这是什么东西?”
李杰看到夏维肖抱着一个玻璃箱子从他们的车上下来,走进了刚清理出来的一间屋子里,玻璃箱子里是一些试管,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就是一些半透明琥珀色的溶液。夏维肖放箱子的时候很小心,显然是怕碰到了,放好以后,还在箱子周围放上了一支温度计,测量了温度以后,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
对于李杰的问题,夏维肖的回答只能是耸了耸肩,他并不是听不懂李杰的话,而他只能做这样的回答。倒是司马青衫随着就跟了进来,说:“是培养液,放心,不是巫师的药水,即使不小心打翻了,也只是需要重新制作而已,不会放出什么怪物来的。”
李杰扫了司马青衫和那箱培养液一眼,说:“不会就最好。老实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司马青衫无辜的摊了摊手,摇头说:“那我只能说,你对像我这样杰出的科学家是抱有成见的。用中国的古话来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你认为这场灾难就是科学所带来的,那么也只能用科学来加以解决。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你出来吗?因为你要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这场灾祸发源的地方。”不等李杰发问,司马青衫又接着说:“我必须承认,在早期的病毒开发和利用上,由tsz集团主导的家园制药联盟,是很有发言权的。光阴市是家园制药的总部,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回到最初的那里,也许我能为你找出你想要的那个答案。”李杰看了司马青衫一眼,慢慢的转过身去,走到楼道边的时候,他回过头说:“答案早已经不重要了,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保护幸存的人类上。”司马青衫说:“你回避这些问题是没有用的。现在,净土教既然已经研制出转职病毒,联合军的败局就已经注定。而净土教最后也必然会被转职病毒所反噬,那个时候,世界将陷入更可怕的绝境中,比现在更绝望,病毒会扩散到所有的哺乳动物,甚至原本不会感染的家猫都会病变。你设想过吗?一只丧尸象和一群丧尸猫,哪一种更可怕一些?而如果我们能找到tsz总部留存的原初数据进行逆推的话,也许一切都还有救。谭皎虽然也是个伟大的病毒学家,但是她从来就不善于逆推,她的家园七号就是剽窃李恩慧的成果而已。”
李杰想笑,可终于还是没有笑出来。
李恩慧,你听到了吗?比起认识到什么是制服诱惑来,你果然还是行业内的顶尖人物啊。就连司马青衫这种超级自恋的家伙,也毫不掩饰的赞许你的才华呢。如果,如果你还活着,会不会更好呢?
可是,这样的如果有意义吗?一切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