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皇上的旨意,我哪敢坐在你身边。”
毓秀哭笑不得,只得对他招招手,等他落座之后,又将服侍的人都屏退。
陶菁把座位搬到毓秀身边,一边帮毓秀夹菜,一边笑道,“身边没有人伺候,皇上习惯吗?”
毓秀也不吃他夹的菜,只漫不经心地答一句,“我与别人一同用膳的时候也常常不用人伺候。”
陶菁放下筷子,拄着下巴对着毓秀笑,“皇上与那些人用膳的时候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说?”
毓秀也放下筷子,拿起一块小馒头往陶菁嘴里塞,“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吃你的饭就是了。我回来之后没见你咳嗽,你的病是不是好了一些?”
陶菁只得张嘴接了馒头,笑着吃了,“皇上从前用膳时,我都是站在你身后伺候的那一个,不想今日峰回路转,也能被皇上伺候一回。”
毓秀嗤笑道,“你何时老老实实地伺候过。”
一想起当初与欧阳苏重逢时他对陶菁的评价,毓秀竟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她那个时候是万万也想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陶菁见毓秀面含笑意若有所思,就帮她倒了一杯酒,“皇上在想什么?”
毓秀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想。”
明明就是在想同他有关的事,还咬死了不承认。
陶菁把自己的酒杯也斟满,举起来对毓秀说一句,“臣请皇上共饮一杯。”
毓秀一愣,心说他怎么突然之间自称为臣了。
恍惚之间,她却已举起了酒杯,才要与陶菁对碰,他的胳膊就绕着她的胳膊,做出要喝交杯酒的姿势来。
毓秀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收回了手,“这是干什么?”
陶菁见她一脸疑惑,就放下酒杯,凑过去摸摸她的头,“虽然皇上给我身份只是你用来遮掩自己的一个幌子,这房里也没有红帐红烛,可今天毕竟是你我共结连理的日子,一杯交杯酒还是要喝的。”
交杯酒……
毓秀一脸难堪,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一句,“你明知我给你这个身份只是一个幌子,又何必多此一举?”
陶菁见毓秀有犹豫推却之意,心中百味杂陈,面上却不动声色,“皇上拒绝我的理由,是只与我有关,还是与旁人也有关?”
毓秀明明听懂了陶菁的意思,却还要装作听不懂。
陶菁见她半晌也不答话,就开口又问一句,“下士的意思是,皇上拒绝我是因为觉得时机不成熟,还是你心里顾忌着别的什么人?”
毓秀摇头苦笑,“你多心了?”
陶菁一声长叹,“是我多心了吗?毕竟交杯酒这种事,一生只盼做一次,而皇上的那一次,已经同别人做了。”
毓秀无力地摆摆手,仰头饮了自己手里的那杯酒,又拿过陶菁桌前的酒也饮了,“你大可不必试探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我虽然喜欢你,却还不能与你同饮一杯交杯酒。至于你说的我在大婚时同姜郁喝的那一杯交杯酒,更是天大的笑话。他心里不认我,我心里又何曾认过他。”
陶菁见毓秀面有哀戚之色,自然不敢再逼迫她,“好好好,是我逾距了,我会等你,等你真的接受我的时候再喝我的酒。”
毓秀拿筷子点点桌上的菜,对陶菁笑道,“快吃吧,吃完了早些歇息,你要是不想去永禄宫,就在金麟殿再住一晚也使得,我不在,你也可以放肆的咳嗽,不用在顾忌我。”
陶菁一挑眉毛,“皇上要去哪?”
“我去哪里你就不用管了,安安稳稳吃你的药,养你的病。”
陶菁轻笑道,“其实皇上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到,你大约是想念贵妃的琴了,想去永福宫听一曲。”
毓秀见陶菁望着她的眼神别有深意,又想到他从前故意传出她夜幸三妃的谣言,心里不知怎的就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
两人默默用了晚膳,漱口净手,毓秀见陶菁对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叫服侍的人先出去,走到床边问他一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陶菁拉着毓秀的手,笑的颠倒众生,“我知道皇上心里有事,急着要找人问话,同人商量,可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你不同我和交杯酒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我独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