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单是为了报仇,又或是为了姜汜许诺给他的功名前程,他又何必冒着危险进帝陵来找她。
毓秀见姜郁站在门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陶菁,就站起身对他问一句,“伯良不进来吗?”
陶菁顺势让开路,等姜郁进门,他就在外头把门关了。
姜郁走到桌前,在毓秀身边坐了,“闻人离什么时候离开的?”
“才走了没多久。”
姜郁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问闻人离同毓秀说了什么。
“皇上以为,舒皇后是不是对我有偏见?”
毓秀笑着回想了一下,点头道,“说来奇怪,先生对人一贯和颜悦色,为何对你却比对其他人都严厉许多。又或许你是灵犀伴读的缘故,他对你寄予厚望,所以在你面前才不苟言笑。”
姜郁尴尬一笑,他心里知道舒辛忌讳他的缘故绝不是毓秀说的那么简单。
十有七八跟明哲弦顾忌他的原因一样。
“我只是不懂,他为何要为你我准备两间房。”
毓秀笑道,“先生这么安排,大约只是为了我们方便,并没有别的意思,伯良若想留在我房里,留下就是了。”
姜郁蓝眸闪了闪,“皇上准我留下?”
毓秀笑着点点头,“你我之间哪有什么准不准的。才经历过那些恶心的事,我也不想一个人睡,有你陪我,我兴许能睡得更安稳。”
姜郁本以为毓秀会拒绝,没想到她竟应承的这么痛快。
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没有怀疑舒娴与他真正的关系。
毓秀见姜郁盯着他看直了眼,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今天是真的累了,我们准备就寝吧。”
姜郁开门叫人来服侍,两人洗漱更衣,一同在床上躺了。
毓秀原本还担心见到陶菁会尴尬,可他出去之后就再不见人,丫鬟们伺候就寝的时候他也不在。
毓秀心里存着事,躺在床上之后就没有马上入睡。
姜郁伸手握住毓秀的手,“皇上睡不着?”
毓秀哪里会告诉他她心里真正担心的事,就随口敷衍一句,“一闭上眼睛,我就觉得身上爬满了大老鼠。”
姜郁把毓秀的手又握紧一些,“我倒是很感谢那些大老鼠,要不是它们吓到了你,你也不会叫我陪你睡了。”
毓秀才想说一句合适的回应,鼻子里就闻到一股馨香。
“伯良,你叫他们点安神香了吗?”
姜郁也嗅到房里飘进了淡淡的味道,“不是我吩咐的,又或是管家为了为你助眠特别准备的?”
毓秀头昏身沉,舌头也有点打结,“悦声从前帮我点过安神香,好像跟这个不是一样的味道。闻过之后,身体的感觉也相差甚远……”
她话还没说完,人就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姜郁心道不好,拼命挣动了几下手脚,手臂大腿却还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房门被轻轻打开,姜郁知道有人进门,他却一点动静也听不到。
床帘被掀开,借着昏暗的烛光,姜郁勉强睁开眼,隐约看到拿刀的一条手臂。
舒娴见姜郁还醒着,一张脸变了颜色,“你怎么?”
姜郁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你想问我为什么没昏过去?我从前中过的毒比这个厉害多少你不是不知道。静娴,皇上答应了不追究,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舒娴眼里尽是杀意,“执迷不悟的是你,她说不追究,只是要稳住你,来日出了帝陵,她第一个要算账的对象就是你。”
她说的话,他之前不是没想过,可类似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他脑子里都只是一闪而过,他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皇上无权无势,又无人可用,她就算心存不满想算账,也动不了任何人。且不说她从未表露出要对付舒家的意思,就算她真的对舒家有忌讳,想扳动伯爵,也得有一个靠得住的罪名,确凿的证据。”
舒娴咬了咬牙,“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愿面对现实,难道真要等到无可挽回的时候,你才要后悔。就算舒家不会被这次的事牵连,工部也会被问责。你预想的是最好的结果,皇上小惩大诫,帝陵之事不了了之,而我预想的是最坏的结果,舒家在帝陵中私藏宝藏,暗设机关,若皇上借机发难,彻查工部这些年各项修缮用度,扯出的牵连是你我都不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