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酒楼,二层雅间。
“殿下恕罪,文蓁来迟了。”
“无妨,是我来早了。”
“殿下相召,可是有何吩咐?”二皇子昨日出了大事,五公主此刻怎么会有空召见自己?还不是在宫中,居然是在酒楼?且观其神色,并不见焦急,反倒颇为闲适悠然?
“怎么,我没事就不能见你嘛。来来来,先尝一尝这几道招牌菜。”
程知见沈文蓁一副木楞的表情,轻轻一笑,便转口谈起了正事。“其实嘛,事也是有的。我近来读到一份策论,很是精彩,想与小姐共赏。”
沈文蓁一时没跟上思路,只是呆愣愣地接过对方递来的手稿,低头一看,这是,这是外祖的削藩十策?!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小楷。
沈文蓁抬头,只见对方笑吟吟的望着自己,“小姐不看看么?我倒是有一番体会,胡乱写在边上。”这笔小楷是公主的字?字迹清隽,很具风骨。
赵珵小公主不爱读书,这几年长大了些,宫中就没有她的墨宝,可以放心给文蓁看。
“丞相史出刺,不常置,职责不明。”
“监察交叉,易推诿。”
“专督藩王,重形式,无实效。”
“奉诏出制,易生乱。”
……
“朝廷任命,只机构冗余;地方设置,却人事自决。”
……
“税赋全面管制,其心昭彰;唯分而治之,松紧得宜。”
……
沈文蓁此时再抬头,目光却是全然不同,“殿下,这,这是?”
“掣肘藩王,应重源头。赵王之势已成,便要因时制宜,徐徐图之,而不能生搬硬套。姚御史,目光独到,身负大才,是父皇急功近利了。”
“殿下!”这人竟敢如此妄为,诽腹圣上?!
“姚御史出师未捷,小姐不想继承遗志么?其实,父皇一直遗憾贤臣枉死,若是得知姚氏后人出现,必定乐于为姚御史平反。”
“殿下此言何意?”
“沈二小姐,姚氏后人,姚复大人正是你外祖。当年之事,其实你我心知肚明。你外祖意欲削藩,赵王出手遏止,皇帝自负轻信,姚大人最终死于政敌党争。不知小姐你会怨恨谁呢?”
“不错,我正是姚氏后人。”沈文蓁以姚家出身为荣,对方既已知晓,自不会怯于承认。只是这人这般评议皇帝,毫不遮掩,是认为自己在她掌控之中么?她是何时知道自己的?是调查过自己?她想要做什么?
不知为何,被激起了火气的沈文蓁,竟是脱口而出:“当今圣上若是当初便采纳外祖之策,便不会有今日赵王的做大,也不会因二皇子与赵王有牵扯便勃然大怒。外祖意在天下承平,各方安稳,一心效忠天子,忠肝义胆,天日可鉴!”
“喔?”程知忍不住笑了,“效忠天子?并不意味着效忠父皇吧。沈小姐,我可否理解成,你的意思是,父皇只是恰好坐在了皇帝的位子上?父皇识人不明,不是你姚家预想的明主?”
怨怼圣上,沈文蓁一出口就知道闯了大祸了,再一听程知的诛心之言,冷汗浸湿了后背,赶忙伏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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