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被这么一唤,回过神来,回道:“无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至于那个计划嘛,也只是顺势而为。北周与我朝,本就有硬仗要打。若是不上套,那就正面交战吧。到时我们也可以去军营帮忙。”
/子归自是自己取的道号,沿用上个世界的,本是自己随口胡诌的,可细细想来却也有一番意义。子归子归,我要归往何处,何处又是我的归途。只不过真巧,这一世,又是子虚宫,又是子蓁。子归,子蓁,不是很和谐嘛。
“可是,我见你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却是很有把握的样子。那个秦怀远,虽说心术不正,但也算饱读诗书,怎么会轻易叛国?他一介寒士,又非官身,怎能联系上北周,把消息传出去?纵使他真的这么做,北周又岂会相信?”
/陈文蓁其实很早就想问,只是当时还是担忧子归心结未解,便未曾多言。毕竟子归这个道号是她自己取得,那时苍凉茫然的神色,自己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子归,是想归去何处呢,她还是放不下的吧。
后来这一路,倒是见她眉目舒朗,兴致勃勃。每当成功诊出了病症,开对了药方,便是昂着头,扬着脸,望着自己,一副我好厉害、求夸赞的样子。有些幼稚可笑,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意气风发。
自己这个表妹兼师妹,自上回之事后,真是给自己带来了数不清的惊喜。这个侯门贵女,竟是这般天资卓绝,悟性奇高;却又见识广博,想法清奇。陈文蓁喜她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却又忧她离经叛道。
到了宁城,更是见她心系百姓,只是日常看诊,便也能提出法子,制作成品药丸,来让穷苦人家去治病吃药。说来惭愧,自己之前游历,见多了这等现象,没钱看病的人多是等死,也只是免费治病,赠药赠钱,却没想过通过官府去有效改善。
陈文蓁恍然觉着,自己的人生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若有子归相伴,二人同游,山高海阔,逍遥一生,何等快哉。
至于子归提出的,关于大哥的事,陈文蓁也是赞同的。
正如子归所说,大哥性子和善温软,身边多是文人围绕,听的又是歌功颂德,日后若是要背负江山社稷,恐是不够的。见识过战场的残酷杀戮,知晓边境军民的生存不易,明白这天下动荡不安,而非想象中的歌舞升平,确实能够磨砺心性,开阔视野。做好充足准备,又有平康侯坐镇,便是无碍的。
关于秦怀远的那部分,陈文蓁倒是觉得不打紧。大哥有没有尝到过阴谋背叛,倒不是首要的。
还有北周,年年犯边,仗总是要打的。若真能中圈套,有一场胜仗自是好的。若不能,那就是正面应战了,这下的套也没甚损失。
于是,这会子见到子归心事重重,想到她对秦怀远的看法,陈文蓁本能的觉得不舒服,便忍不住提起了。
“师姐,你这莫不是觉得我对秦怀远成见很深,影响了判断?”
其实程知也很是疑惑。
/程知认定秦怀远会投敌是基于系统信息以及对此人行事性格的判断。其实陈文蓁方才提起的疑问,才是正常人的思路。可是她为什么早不问呢?
程靖不问很正常。他是平康侯,位高权重,生杀予夺已成习惯。秦怀远一介庶民,失去了靠山,是否真的投敌,是否真的叛国,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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