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徐徐引导,而后忽的话锋一转,“可是你呢?你能作为他的女人,与他共享荣光么?
这么些年,你想掌控他,他想收服你,是因着你们势均力敌,才能维系得了平衡。想来,晏五更想要的,是全心全意服从于他,替他在胡人主子面前极力遮掩、维护、讨要好处的人,而不是处处给他掣肘、牵制他不至失控的胡人代言人。
再说北胡。
晏五诚心诚意的臣服,还献上大功。不过是多了一条忠心不贰的狗,赤兀极…想来不会吝啬赏赐权势地位、荣华富贵。
可是你呢?你可就没用了。
牵制晏五,监视燕北,你最大的作用,已经不复存在。你猜,北胡会怎么处理你?
回收利用?让你继续去处理那些个不见天日的任务?还是,让你继续周旋辗转于各色男人之间?哦,夫人你也不年轻了,还有两个儿子呢。”
“傅徵!……,你待如何?!”杜玉咬牙切齿,面色铁青,一字一顿。
“看你这幅样子,你想必…很是赞同我的推论。
你也知道,即便日后晏五地位稳固,即便日后赤兀极打算继续用晏五,也不会顺势把你赐给他。毕竟,你知道的这么多。毕竟,你这么好用。毕竟,你代表着,先前那一段掌控算计。
……”
所以,北胡近日的异常增兵,确实是说明,胡人已经磨刀霍霍,即将全力南侵。
所以,按晏五的性情行事,确实是会做出改换门庭、献关献城的举动。
所以,燕北如今,确实情势危矣。
不过嘛,这杜玉倒是好手段。既能学的一身本事,又能被委以重任,还知晓各方秘事,比如秦家阴谋恶行,比如北胡行军动向。这些,按理,她也是可以不知道的。毕竟,细作只要听命行事,无需知晓前后因由。
程知眸色一沉,思及先前种种片段。
自己提到胡种之时,她的震惊;她有说到,胡人还能容得下她;她心思不浅,想从胡人那里得到权势;还有,方才,自己几次提及赤兀极之时,她周身下意识的颤栗;再者,北胡贵族,屠尽兄弟……
那么,程知唇角微勾,且让我试一试。
“不过,我其实很是好奇,纵使汉胡混血在北胡备受歧视,可是,你身为赤兀极之女,总该有些特殊吧?”
“砰!”是椅子扶手被捏断的声音。
够了,这足以说明一切。
程知隐约能够拼凑出故事的大概,心下一叹,按着杜玉先前叙述,不管有几分真几分假,终归是个可怜人。自己既是已经得知了想要的信息,又何必再咄咄逼人?
程知神色郑重,“杜玉,你先前说,让我告诉你,该如何拒绝为胡人效命?该如何做才不是忘恩负义、数典忘祖?你是不是想问我,若我是你,若我处于你那般境地,我会怎么做?
现下,我告诉你,我傅徵恩怨分明,恩就是恩,仇就是仇,哪怕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会忘却。
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乎?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我会努力活着。终有一日,我会让伤我所亲、所爱的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我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因为,我知道,我本身的存在,就是爱我的人最大的荣光。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接纳,因为,我知道,我足够强大,足以开创一方天地。
这,便是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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